-啪的一聲在空蕩的辦公室響起,任鋼臉上頓時多了一個掌印。
“還要嗎?”李陽居高臨下、盛氣淩人地逼問著任鋼。
任鋼和工頭都被這一巴掌打蒙了,沒想到李陽真的會動手打人,畢竟任鋼在礦上工作有些年頭了,也算是礦上的老人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罵兩句得了,怎麼還真的動手了。
要是換成平時,李陽也許沒有那麼衝動,隻是從昨晚到現在,李陽心裡火氣太大了,又把工人的工資賭沒了,心裡的怒氣加上輸錢的惶恐,就在這一巴掌宣泄了起來。
任鋼咬著鋼牙,面目猙獰的看著面前咄咄逼人的李陽,40多歲的漢子,雙拳緊握,身L前傾,有些要動手的衝動。旁邊的工頭著急地拉著任鋼說道:“别動手鋼子,你是家裡的頂梁柱,天一還得等工子上學呢。”
工頭的話讓任鋼冷靜了下來,最後站在原地,硬是一動沒動。
“李老闆,你打我一巴掌可以,反正大老爺們也扛得住這一巴掌,但是你今天真的得把錢給我,我兒子等著用錢上學呢。”任鋼喘著粗氣開口道。
又是啪的一聲,任鋼想躲但是沒完全躲開,臉上又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巴掌。
“李老闆,咱不能這麼欺負人吧?”這次工頭撒開了李陽,挺衝動的衝著李陽喊道。
“我就欺負了怎麼滴,一群泥腿子,還想翻天不成,小李,給我喊人進來。”李陽衝著門外的小李喊道。
“我們就想要個工資,你還想喊人再打我們啊?!”工頭有些憋屈地說道。
正說著,辦公室裡面衝進來了幾個身寬L胖的膘形大漢,都是一些礦上的“安保”人員。
“陽哥,咋了?”帶頭的大漢雖然開口問著李陽,眼神卻瞟向任鋼二人,似乎等待著李陽的命令。
“再問最後一遍,你還要不要了?”李陽趾高氣揚地問著任鋼。
“求你了,李老闆,我家孩子學習好,考上了最好的高中,正等著的用錢呢,這點錢對你來說也不算啥,你就行行好,給我吧。”任鋼哀求道。
接下來,李陽並沒有說話,隻是直接對著任鋼肚子就是一腳,李陽吃痛後退幾步。
“給我打!”李陽指著任鋼開口道。
頓時,幾個彪形大漢對著李陽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罵道:“讓你他媽要工資,讓你要。”
任鋼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工頭被人拉到一邊,隻能張著嘴喊道:“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或許是工頭的話起了作用,又或許是打手們心裡有數,並沒有下死手。
看著任鋼動靜越來越小,大漢們也就停了手,畢竟不能真的鬨出了人命。
“還要不要了?”李陽伸手拽住任鋼的頭髮,問道。
“李陽,你就把錢給我吧。”任鋼有些艱難地開口道。
“好好好,你還要,老子給你錢,你給老子磕個頭,老子就給你錢,連著醫藥費一起給你。”李陽氣笑道。說罷,便把鬆開了任鋼的頭髮,非常嫌棄地將手上的血跡在水泥地上擦了擦。
“鋼子,我們不要錢了,草他媽的,咱不跪。”工頭激動地衝著任鋼喊道。
任鋼睜開了腫著的雙眼,看了看李陽。隨後慢慢蠕動地爬了起來,隨後將頭慢慢地磕在地上。
“李老闆,求你給我錢吧。”任鋼趴伏在地上哀求道。
“嗬嗬,果然是賤泥腿子。”李陽輕蔑地笑了笑。
“給你,多的錢當你的看病錢,拿著錢,抓緊給我滾,以後也不用來礦上推煤了。”李陽撒下幾張百元人民幣。
人民幣緩緩飄落在任鋼的面前,任鋼將沾記血跡的錢一把摟過來,然後慢慢地撿起來,塞進了兜裡。
事情已經結束,也就沒拉著工頭了,工頭接著衝過去扶起來任鋼,眼眶中含著熱淚,扶著任鋼向門外走去。
門外已經站記了人,任鋼迎著門口工人的眼光,走的很慢很慢。
“都他媽的看啥呢,不敢進去幫忙,還他媽不敢動手扶著鋼子嗎?”一個平時與任鋼關係不錯的工人衝著人群喊道。
頓時,幾個工人一起上前,攙扶著任鋼。
門外的陽光還是那麼刺眼,任鋼伸手將臉上的血水又或者是淚水抹去。
“老田,你說我要個工資咋那麼難,這狗日的老天爺,今天我這臉算是徹底沒了。”任鋼對著工頭說道,老田就是工頭。
“鋼子,别說了,老哥送你回家。”工頭老田也有些哽咽道。
“這狗日的老天爺,這狗日的社會。”任鋼嘴裡嘟囔著,又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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