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輕往前湊湊:“姑母快講講。”她也好奇具體發生了什麼。
“昨兒兩口子大吵了一架,那主屋裡雞飛狗跳的。”她眼中含著嘲諷:“你這位表嫂居然拿府裡的錢出去放印子錢,還一放就是好幾年,真是好大的膽子。”
還真是放了印子錢了。
她試探著問道:“表嫂並不缺錢呀,她孃家給了不少陪嫁吧。”
“她自然是不缺錢,可她弟弟缺錢呀。”看著侄女睜著八卦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沈樺輕笑一聲繼續道:“她們徐家隻那一個男丁,徐老爺子望子成龍指望著兒子能有大出息,對他頗為嚴厲。
徐家老夫人呢,雖然寵著兒子倒也知道慈母多敗兒的道理,對他銀錢上並不十分縱容,你這個表嫂可就不同了,跟别人多是面子上好看罷了,跟自己弟弟倒是實打實的好。”
沈樺喝了口茶不屑的道:“隻可惜這個徐玉崢不上進,吃喝嫖賭樣樣占,這印子錢得來的利錢八成都補貼了這個弟弟了,可笑我們伯府竟然替别人養了這麼些年兒子。”
沈茉輕深吸口氣,姑姑分析的都對,她捏緊帕子儘量裝作純真八卦的表情問道:“那姑姑可知道麟兒的事情是否有什麼內情?”
她緊緊的盯著姑母的表情,掌心出了汗,很是忐忑。
沈樺眼神暗了暗,滿是憐憫:“那孩子真可憐,他不大出門,也很少來我這裡,又怕生,聽說我這裡有客人就更不來了,因而你沒見過他,哎,我也沒見過他幾回,膽子小,怯怯懦懦的。
就是愛騎馬,要說有什麼內情我便不知了。”
“他的生母你是見過幾回的,你表嫂的陪嫁丫鬟碧草,也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可惜了,竟也就那麼去了。”
“表嫂對那孩子好麼?”
“表面上自然是好的,那孩子每回都躲在她身後,私底下誰知道呢,終歸不是自己的孩子,不過打從孃胎裡出來就抱過來養著,許是有些感情的。”
“那,那孩子跟妾室都沒了,表哥,他是不是很傷心。”沈茉輕艱難的問。
“定是難過的,大半個月沒怎麼吃東西,這才緩過來沒多久。”沈樺又歎氣:“你表哥這個人有什麼都不說出來,憋在心裡。”
他能跟誰說呢,在這個世上他還有幾個親人。
沈茉輕的心揪的生疼,她不敢再問,怕自己控製不住哭出來。
不多時,簾子掀起,方嬤嬤回來了。後面跟了兩個小丫頭一個捧了高高一摞子賬本,另一個捧著一個大木匣子,掀開蓋子裡面儘是對牌鑰匙。這些東西沈茉輕都很熟悉,她幫著打理了兩三年的府內事務。
方嬤嬤道:“老夫人,青石在外間候著,請您示下,看看各處管事換了誰合適。這便去報了伯爺。”
沈樺拿過來管事的花名冊一一看了,點了幾個重要之處的管事圈了出來說:“就這幾個吧,也别都換了,給她留些顏面,對大家都好。”
沈茉輕覺得在屋裡憋悶的喘不動氣,心裡實在難受,她見姑母忙了起來便找了個藉口出了鬆雲居。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