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死都無法忘記,宋衍之得意地告訴她,他是如何利用她夫婿的身份打入父親的軍隊,如何取得父親的信任,又是如何將父親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殘忍地將她留到最後,讓她目睹衛國公府滿門抄斬的過程,然後‘大義滅親’親手砍下了她的頭。
思及此,洛雲棠氣血湧上心口,泛紅的眼底閃現滔天的殺意,恨不能活撕了這個狼心狗肺、薄情寡義的畜生。
久不見洛雲棠迴應,宋衍之笑了,到底隻是個小姑娘,眾目睽睽之下臉皮薄。
“雲棠,你我名分已定,出來看看聘禮可稱你的心?”
眾人望著看不到頭的聘禮隊伍,一片驚歎。
不愧是侯府與國公府聯姻,隻聘禮就讓平常人家望塵莫及。
迎春氣紅了眼,她家小姐雲英未嫁,何時與這登徒子名分已定了?
二房與寧安侯府這是要逼死她家小姐啊!
“想娶我?嗬,不自量力!”少女冰冷的嘲諷聲自馬車內傳出。
眾人皆是一驚,聽這位大小姐的口氣,似乎不太滿意這樁親事?
宋衍之神色微沉,心中暗罵洛雲棠不識好歹,卻隻能佯裝包容道:“我母親已與衛國公府二夫人商定了你我的親事,你不必害羞。”
他就不信,有兩府長輩定親,洛雲棠還敢當街拒婚。
“自古親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隔著車簾,洛雲棠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衛國公府二夫人,隻是我的長輩,並非父母。我的親事,她做不了主。寧安侯夫人未帶官媒上門提親,此乃無媒妁之言。何來親事”
“無媒無聘教唆我應下這門親事,你是何居心?與衛國公府又有何仇怨?”
洛雲棠聲音徒然拔高,厲聲質問。
反守為攻的強勢攻擊,讓宋衍之猛地皺起了眉。
這一次,竟是他看走眼了,沒想到洛雲棠不但棘手難纏,還毫無廉恥之心,大庭廣眾之下也敢拒婚。
這樣的女子,若非還有些許用處,他看一眼都嫌臟。
按捺下心底的厭惡,宋衍之揚眉淺笑,凝視馬車的眉眼間似有深情繾綣,溫和道:“衛國公遠在邊關,衛國公夫人仙逝,家母隻能與府上二夫人商量此事。不過,雲棠所提種種細節,確實是我思慮不周。”
看似承認了自己的失誤,實則當眾指責洛雲棠吹毛求疵。
果然,此言一出,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聲,有替宋衍之打抱不平的,有責備洛雲棠不識好歹的。
更有甚者牽扯出衛國公府,百年國公府詩書傳家,竟養出這樣刁鑽的女子。
洛雲棠端坐於馬車中,將各路言語聽入耳中,嘲諷一笑。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侯府嫡子在這樣的大事上這般糊塗,試問,哪家女子敢嫁?”
不卑不亢的反問,瞬間逆轉了風評。
頓足圍觀的小媳婦小姑娘們轉頭幫起了洛雲棠。
古往今來,結兩姓之好,均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偏偏寧安侯府不走尋常路,欺負人家小姑娘爹孃不在身邊,企圖騙婚。
這事若是成了,往後大秦的女子是不是都要被人輕賤?
狗屁的寧安侯府,竟是個不要臉的。
呸!
宋衍之面色驟沉,冰冷的雙眸死死盯著車簾。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洛雲棠了,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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