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江書把那塊小小的玉牌,用力地摔在自己那寒酸的小棺材裡。
玉牌碰撞到石棺壁上,登時就斷成了兩截。
江書看都不看,轉身就走。
她若逃得出著頊帝墓,往後,她就自由了!
三年後。
溧陵,王家酒樓。
不大的小鎮子,這三層高的王家酒樓就是規格最高的建築了。
王家酒樓,是溧陵二十多年前的老牌子,有自家釀酒的秘方,酒水便宜,芬芳適口。可惜王家後來遭了橫禍,老王、媳婦兒和兩個半大小子,短短半個月竟接連病故,聽說隻剩下了一個閨女已是進了宮做了宮女,連奔喪都趕不回來。
這一家人的喪禮還是鎮上人湊錢給辦的,落魄得不行。
誰知這十年後,竟還能重新看到王家酒樓的招牌。味道還是鎮民們懷唸的老口味,價格便宜量又足,眼看著從王家酒鋪變成了酒樓,又蓋起了二層、三層。
當真是蒸蒸日上。
掌櫃的王娘子據說是宮裡放出來的,端莊大氣,不卑不亢,很會察言觀色做生意。她一個女人家,帶著個十五六歲,叫做芳雀的妹妹,兩個人就撐起了一座酒樓。
芳雀小姑娘愛說愛笑,平日裡幫著跑堂,鎮上酒客都認識她。
據說,王家酒樓還有位神秘的幕後財東,身體不大好,鎮上人都沒怎麼見過。
這一日,鎮上幾個男人散了個工,聚在酒樓一層,叫了壇三個銅板兒的老酒,就著贈送的花生米,正準備著鬆泛鬆泛筋骨。
酒過三巡,筋骨鬆泛了過來,話也密了。
其中一個矮瘦子挽起袖子:“賀屠,聽說你昨日殺了口大豬,怎樣,賣得如何?”
一身腱子肉的賀屠夫把眼前酒碗一飲而儘,“呯”地扔回桌上,“這買賣不好做,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今日又和昨日,有什麼區别?”
他這話說得灰心喪氣,像是喝多了的樣子,聽得其他幾個酒客面面相覷。
一個白麪長鬚的中年文士歎了口氣,“民生......到底多艱。”
先帝崩逝三年,民間忌燕樂,忌嫁娶,大傢夥兒都跟著素了三年。可今年,眼瞅著出了孝,大家臉上卻都沒什麼喜氣。
原因無他,隻因新帝登基以來,短短三年,賦稅提高了三層,百姓苦不堪言。
白飯都快吃不上了,哪兒有多餘的閒錢買肉呢?
“老子就是想不通!”賀屠是真得喝多了,把桌子拍得震天響,“老子起早貪黑,乾得比往日更多更辛苦,怎麼這日子過得反倒不如往日?這世道,真是不如前幾年,不如啊......”
其他幾個酒客雖沒說什麼,也都跟著點頭。
賀屠:“聽說,皇上大婚將近了。”
是一出孝,就要迎娶鎮北王嫡女做中宮皇後。這是新帝登基以來第一等的大喜事,必是要大操大辦一番。
可......
“那皇帝老兒大婚的錢,還不是從你我身上各刮下去三兩肉?”
其他人剛要跟著開口附和。
數道玄色身影,自門外進了王家酒樓。
幾人都腰背挺拔,目光犀利的模樣,雖沒言聲兒,卻莫名給人帶來極大威壓。尤其是被擁簇在正中間的瘦削男子,他臉色稍嫌病態似的蒼白,黑白分明的眸子隻一閃,五大三粗的賀屠莫名覺得連氣都喘不上來。
賀屠身旁,白麪文士連忙對著他擺手使眼色:“勿要瞎說!”
他豎起一隻手,遮住口型,衝著賀屠:“怕是......閹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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