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川此刻殺了他的心都有。
秦川川咬著牙艱難地站了起來,捲起褲管,膝蓋上的皮肉讓石頭給頂破了,血淋淋的。
“死不了,你去找幾個木方放在拚接的地方。”
吳鱉傲慢地斜了秦川川一眼,彷彿這小子就是一頭牲口。
“哪裡有木方?我們沒有木方。”秦川川忍著疼痛說道。
“你眼睛掉褲襠裡啦,看不到那邊堆了那麼多的木方嗎?”吳鱉手往遠處一指。
靠,那是二標段欽州建總的材料,這王八犢子讓他去偷人家的材料。
“那是别人的材料,抓住了可不得了。”秦川川人品端方,這種事他可不敢乾。
“抓什麼抓,我們是借又不是偷,能乾就乾,不能乾就給我滾蛋。”吳鱉狡辯著衝秦川川吼道。
秦川川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如果不是母親患有紅斑狼瘡,每個月要三千塊錢吃藥,他調頭就走了。
不,不是調頭就走,是把吳鱉摁在坑裡灌死他。
可為了孃親治病,秦川川寧可讓賊被打死,也不能放棄現在這份工作。
秦川川忍著膝蓋的疼痛,快步向二標段跑去。
他必須在欽州建總上班前把木方偷過來,把鋼板斷開處接好。
那個木方毛糙得很,釘子不少,把秦川川的手皮都弄破了。
驢日的吳鱉從來都不給員工買工作手套和勞保用品。
曾經秦川川申請要手套,吳鱉反問他要不要買襪子,氣得秦川川都想打勞動監察大隊的電話了。
可是恨歸恨,秦川川還是不敢打這個電話,因為這個電話一打,工作鐵定得丟,老媽的醫藥費也得泡湯。
命苦不能怨政府,隻能怨這個文明的社會怎麼還會有逼良為賊的缺德鬼吳鱉這樣的人形動物。
木方終於鋪好了,司機現場看了一下,卻依然不肯往坑裡去。
司機說木方根本不頂事,這麼重的車,一壓就斷,車會陷坑裡起不來。
秦川川也覺得那幾根嬌小的木方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混凝土車。
驢日的吳鱉就是個鐵公雞,他不想墊付兩三百塊錢的挖機費,所以隻想用木方對付一下。
隻見吳鱉綠豆眼一瞪凶道,把車給我倒過去,出了事情我負責。如果你不卸就給我拉回去,路都給你鋪好了,還唧唧歪歪乾什麼?
混凝土車是不能往回拉的,客戶不收的話,隻能倒掉,留在車裡連容器都會被凝固報廢。
司機要賺錢養家餬口,拿這個缺德鬼沒轍,隻好小心翼翼的往九號樓倒車。
到了木方處,後輪一壓,果然木方斷了,混凝土車陷到了稀泥裡,怎麼也爬不起來。
“秦川川,你這個死人就不會墊得厚一點嗎?現在出了事情你負責。”吳鱉咬牙切齒地罵著秦川川,其實是為了甩鍋。
秦川川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這個時侯隻要他敢回一句嘴,這頭牲口就會衝他齜牙。
重車是沒辦法拉的,吳鱉隻好通知澆地坪的班組用小推車推混凝土。
澆地坪的班組長聽了火冒三丈,這一車混凝土有十七個立方,拉起來得一天時間。
這麼多人等著乾活,平方數出不來,小包工頭得虧死。
小包工頭不肯乾,吳鱉隻好通意今天按點工算錢,這樣一來公司就要虧一筆錢。
等卸完混凝土,還得請大車來拉陷進去的混凝土車,又得一筆錢。
再加上混凝土車的延時費,秦川川算了算,就因為吳鱉不肯墊付兩三百塊錢的挖機費,直接導致了公司損失近萬。
這樣的人竟然會是公司的項目經理?不是親曆,打死秦川川都不敢相信。
浪費多少錢跟他秦川川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反正老闆相信吳鱉。
就在班組吭哧吭哧地拉混凝土時,黃沙車又到了,秦川川又要去收黃沙。
記地的積水,黃沙也沒有地方倒啊,能陷混凝土車的地方,照樣能陷黃沙車。
秦川川又犯愁了!
Mph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