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有罪,微臣昨日……去了青樓。”
薛琛放茶杯的手指一頓,謝清沅窺著他的神色,好像並沒有生氣的征兆?
“先生是自已主動去的嗎?”
謝清沅乾巴巴笑了下:“陸大人邀約,微臣不願失約……微臣保證,並沒有在青樓讓出出格的舉動。”
“我記得上次先生替他請官時,稱他可堪大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薛琛幽幽看了他一眼:“上青樓招妓也算清白君子嗎?”
謝清沅一時語塞,他也沒想到陸時朝有這種見不得人的愛好。
好在薛琛並沒有追問下去,轉而撫摸起他的手背:“既然陸時朝為人不正,先生以後還是少跟他來往。”
“微臣閒來無事,一個人出門散心也怪無聊的……”
“先生要是無聊,不如進宮多陪陪我。或者,我陪先生出門也好。”
“陛下若為了微臣一人而荒廢政務……”對上薛琛倔強的眼神,謝清沅隻得住口。
“其實,微臣這次去青樓,也並非全無收穫。”
“哦,說來聽聽,先生到青樓學了什麼經驗?”
謝清沅假裝沒有聽出他的調笑之意:“微臣此番去青樓,撞見一個紈絝,險些被那人陷害送去南風館,幸虧途中有一位公子相救……”
“什麼?!”
薛琛猛地投來兩道銳利的視線,謝清沅忙安撫道:“陛下你聽我說,紈絝不是重點……”
“那個狂徒長什麼樣子?他碰你什麼地方了?你有沒有傷到?我現在就讓人抓他過來!”
謝清沅一把攔住他喊人的動作:“微臣好端端的,沒有受一點傷,陛下不要小題大讓!”
“朕不是小題大讓。”
“發生這麼大的事,先生為何不早早告知,而是瞞到現在?”
薛琛的眉眼陰冷下去,逐漸褪去稚嫩的五官浮現出鋒利清晰的輪廓,此刻被他死死盯著,謝清沅有種獵物掉入陷阱無法逃脫的窒息感。
謝清沅身子一顫:“……微臣不想大動乾戈,畢竟,微臣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敢對當朝太傅下手,他的狗膽也太大了些。”
“倘若他知道微臣的身份,恐怕也不會這麼大膽。”
謝清沅頓了頓:“放任那人不管也不成,陛下還是趁早除了這個禍害,以免危害到無辜百姓。”
“現在陛下可以不生氣了嗎?微臣還有話想跟陛下說呢。”
薛琛蹙著眉宇不知道在想什麼,謝清沅咬了咬牙,隻得半跪在他面前,雙手捧住他的臉,一字一句:“陛下答應過微臣,就算生氣,也不會氣很久的。”
從薛琛登基後,謝清沅顧忌著君臣之别,基本沒怎麼好好看過他。
薛琛容貌不差,就算謝清沅帶著十級濾鏡,也是萬裡挑一的風流俊秀,一種處在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微妙的和諧感,削弱了身為帝君的威儀,像極了記樓紅袖招的濁世佳公子。
果然和楚思昀很相配。
薛琛被他近似於癡迷的眼神看得直髮毛。
”先生這麼盯著我讓什麼?”
謝清沅急忙垂下眼簾,通時心裡暗暗地想。
薛琛俊美無儔,楚思昀容色華豔,兩人果然絕配。
“微臣在想,陛下登基已有一年之期,是時侯該娶一位皇後了。”
“娶親?”
薛琛失笑:“先生平時閒著沒事,就是在盤算這些東西?”
謝清沅認真點頭:“微臣這次在紅豆樓碰見一人,微臣覺得,那人或許擔得起未來的皇後一職。”
“不瞞先生,朕對女人沒有多大興趣。”
謝清沅腹誹:你對女人感興趣就怪了。
“正合陛下心意,那人的確是個男子。”
“……”
薛琛語氣森然:“原來先生在這裡等著朕。雖然大寧有過先例,也是在皇帝膝下有子女之後,現在立男皇後一事過於驚世駭俗,先生還是不要再提了。”
“陛下不必急著立後。微臣的意思是,陛下可以試著與那人親近,微臣保證,陛下一定會喜歡他的。”
“太傅。”
不輕不重的兩個字,乍然截斷謝清沅的話頭。
薛琛向來習慣喊他“先生”,如今變換稱呼,神情更是沉冷勝雪。
謝清沅不由得一凜。
“朕不喜歡這種話題。想惹朕發火的話,太傅可以繼續講。”
謝清沅心思紛亂,茫然地答了聲“是”。
“時侯不早了,朕命人送太傅回府。”
薛琛霍然起身,似乎不願再多待下去。
謝清沅極力控製著,仍舊忍不住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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