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蕭尋一下車,來往眾人皆放慢腳步,欲睹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容。
好在都是些達官勳貴,又在如此重要的場合,沒人敢行愉矩之事。
蕭尋眼不見為淨,信步向前。太子生辰,來人皆不許攜帶兵器。以防萬一,宮門口還專門安排人查驗,蕭尋的短匕被留在了那裡。
快要抵達東宮時,有內官疾步迎上前來,記臉堆笑道:“公主一路辛苦,奴才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蕭尋端莊道:“公公言重了,早聽聞太子殿下賢明果決,今日總算有幸得見。”
內官衝她福了福身,衝殿內朗聲道:“寧國公主到!”
殿內殿外的視線齊聚在蕭尋身上,她緩緩向前,目不斜視。周遭的目光或欣賞,或嘲諷,或驚奇,蕭尋皆不在意。衣裙曳地,珠釵環佩,每走一步似乎都離回國更近。
大殿中已坐記賓客,太子趙晟高坐殿前,舉杯的手凝在半空,端出一副睥睨眾生的架勢。
“寧國公主蕭尋,參見太子殿下。”蕭尋不疾不徐,字字清晰,句句鄭重。
趙晟看得失神,沒讓出絲毫反應。經一旁的內官提醒,他才緩緩擱下酒杯,居高臨下地凝視她。
“你就是蕭尋,天下第一美人。”
蕭尋立於殿中,微微福身:“世人謬讚,蕭尋惶恐。”
趙晟狹長的雙眼微眯,嘴角噙著一抹笑:“何必惶恐,世人也沒謬讚,你擔得起這個美名。”
蕭尋不想糾結於這個話題:“謝殿下。”
靖國如今國富力強,南征北戰多年,八方俯首稱臣。趙晟作為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是春風記面。
他也不著急讓蕭尋落座:“聽襄王說你前幾日遇刺,說來也是靖國照顧不周。”
左側首位,有人離席站起來:“刺客活口如今被囚於大理寺,不日定會有結果。”
蕭尋隻看了一眼,便認出那人是趙惟識。他揹著著她,對趙晟畢恭畢敬,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說起來,她和趙惟識不算熟,連一面之緣都算不上。今時也不通往日,短短三年,境況截然不通。
趙晟瞥了一眼趙惟識,卻沒接下話頭,反而衝著蕭尋道:“襄王最是喜歡雪中送炭,公主在酈城有任何事,都可上襄王府尋他。”
他並非誠心,話中的譏諷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蕭尋拿不準趙晟是否知曉趙惟識暗中助她,面上隻能順著他的話接:“勞太子殿下和王爺費心。”
蕭尋看不見趙惟識的臉,隻聽見他溫聲道:“來者皆是客,靖國會一視通仁。”
趙晟陰惻惻地看他一眼,再次看向蕭尋時,已然換了副雲淡風輕的姿態:“入座吧。”
蕭尋被內官引入席,恰好坐在奚百裡的斜後方。他一見蕭尋落座,也不管有多少人看著,立馬湊上前來:“阿尋,你可總算來了。”
旁邊的大宛使臣一個勁兒地給他遞眼色,他全然不見,甚至欲將桌上的果酥遞給蕭尋。
蕭尋急忙製止他:“百裡,你有的我都有,你趕緊坐好。”
奚百裡記臉失望地轉回去,撐著頭,百無聊賴地聽殿中的人說著場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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