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媽媽也會去嗎?”
外婆點了點頭,蒼老的手微顫地覆蓋在了溫言手背上:“嗯,媽媽也回去。”
外婆的家很遠,溫言剛出院有些支撐不了了,在略微顛簸的汽車中,緩緩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了,溫言沒吃中飯,兩個人一下車就去了就近的麪館吃了兩碗麪,隨後又轉了一趟公交車,兜兜轉轉,終於到了。
說實在的,溫言對於外婆的家已經沒有印象了。所以打開鐵門的時侯,對入眼的景色充記著陌生。
“來,快來。”外婆熱情地朝著門口的溫言招了招手。
溫言嗯了一聲,快步跟上了。
外婆家是自建房,有一片空地,房子也很大,至少比他以前住的房子大多了。
外婆領著溫言走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環境,最後定格在溫言的房間前。
“這房間以前是你媽媽住的,現在留給你了。”外婆說這話的時侯,語氣有些輕,像是刻意弱了情緒。
溫言沒有察覺到:“謝謝外婆。”
“那你自已看看,房間已經打掃好了,記得洗個澡,換套衣服,外婆去樓下給你切西瓜。
溫言一直等外婆佝僂的身軀消失在自已眼前,才走進了房間。
房間不大,東西卻是齊全的,窗邊有一張桌子,溫言走了過去,盯了許久,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桌面,夏末的風吹了吹,帶著一股濃鬱的梔子花香,溫言朝著窗外看去,才發現對窗的外面有一棵巨大的槐樹。
四五月份的時侯,槐花開了應該會很漂亮,溫言想著。
溫言沒有多待,就下了樓,桌上已經放了切好的西瓜,溫言走了過去,卻不小心碰到了一邊的椅子,有一秒的停滯,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寡淡了,溫言眨了一下眼睛,最後像個沒事人一樣,直起了身子朝著桌邊走去,隻是這一次慢了很多。
“外婆,别忙啦,先吃西瓜吧,”溫言對著廚房喊道。
裡面誒了一聲,接著外婆擦著手就出來了。
“嚐嚐甜不甜。”外婆坐到了溫言身邊,拿了一塊中間的西瓜遞了過去,溫言接下,咬了一口,涼涼的,甜甜的,溫言也挑了一塊中間的西瓜:“外婆,很甜,你也吃。”
外婆笑著接下。
溫言吃了好幾塊,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外婆,媽媽還不來嗎?已經有些晚了。”
話音剛落,有東西掉在了桌上,是外婆手裡的一塊西瓜。
溫言疑惑道:“外婆,怎麼了?”
外婆連忙拿了起來,低著頭連說了好幾遍,沒事。
溫言沒有挪開視線,一直看著。
“外婆,你怎麼了?”
“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外婆一愣,站起了身:“我去看看,煮的綠豆湯怎麼樣了。”
溫言也跟著站了起來:“外婆?”
走向廚房的身子一頓。
溫言心裡強壓下去的不安和奇怪,這一刻到達的頂峰。
溫言不是傻子。
媽媽不來看他。
不回家。
外婆的各種藉口。
種種跡象都表明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他卻不知道。
溫言看著外婆的背影,極其小心地問道。
“外婆,媽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溫言一問完,外婆的身子抖了一下,她似乎要站不穩了,身子歪了一下,然後抬手撐在了牆上。
然後寂靜的夜晚,溫言聽到了外婆壓抑滄桑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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