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根線拉扯,念頭呼之慾出:“你派人盯我?”
他搖著頭解釋:“是有人拍了視頻發我,視頻裡穿的不是這身。”
“你在會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語氣裡隱隱剋製。
薑且並不想和他提自己被下藥的事。
這三年,隻有穆漢升一直陪在她身邊,以至於她對他太過依賴,如今想戒時難受得想死。
即使如此,她必須要戒。
他們之間隔了一座難以跨越的山,她想和他一起移平山,可他卻讓她等等,等他想辦法帶她繞過去。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恨那座山。
薑且看著窗外遠遠的漆黑樓道,努力讓自己說得自然。
“被服務員撞了一身水,換了。”
她不敢去看那雙柔情似水的雙眼,心裡又滿是失落。
這是他們不歡而散後時隔一週的第一次見面,卻是這樣的場面。
“沒别的事我走了。”
她手摸上把手,欲撥開門扣。
“下週家庭聚餐,你回去一趟嗎?”
她胸口一陣煩悶上湧,不由氣笑了,看向穆漢升的眼眸咄咄逼人:“你們家聚餐,我去乾嘛?”
穆漢升身體緊繃,眼底閃過一瞬間的異樣情緒:
“薑薑,那也是你家。”
“嗬。”薑且抿唇苦笑,眼裡浮過恨意,“從情侶到兄妹,身份轉換得倒是自然,現在的關係你很滿意吧。”
狹小空間內,沉悶氣息纏繞著他們。
自那時起,薑且就像刺蝟一樣,總是將長滿刺的後背對著穆漢升。
“爺爺說,等他下個月過壽,正式對外介紹你。”
不知何時起,薑且覺得穆漢升在掃興方面格外擅長。
“我和你們穆傢什麼關係啊,用得著你們介紹。”
“這也是你母親的意思。”
聽到穆漢升語重心長的語氣,薑且隻覺好笑。
一個從頭到尾沒有接受過她的母親,改嫁後居然要沒有血緣關係的穆家公開她的身份。
“我薑且沒有被薑家承認過,也沒有被穆氏董事長夫人的孃家承認過,沒名沒分這麼多年,以前沒有的,現在和以後我也不需要。”
“你們穆家的好意我心領了。”
“薑薑……”
薑且瞧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頭煩得很,語氣十分衝:“還有什麼事直說!沒事我走了!”
“你今天,答應這場賭注,是為了接近沈硯拿到沈氏的項目。”
聽到他語氣中的篤定,薑且身形一頓,握著門把的手微微收緊。
“所以呢?”
“如果我不問,你會和我說嗎?”
薑且收回手,腰背挺得筆直,看著車外燈光中瀰漫的塵埃,語氣冷淡:
“我沒有義務做什麼事都要告訴你。”
穆漢升被堵得不知如何繼續,半晌才道:“阿姨知道你開工作室的事情了。”
“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
薑且的耐心在穆漢升的一次又一次欲言又止中消耗殆儘。
“她不會讚同你和沈氏合作的。”
又是她母親!
“如果你就是想說這個,那我走了!”
“沈氏的項目可不可以不做?”
薑且咄咄逼人地看向他,隻見他垂下眼瞼,聲音不由發顫:
“我不是你的家人,無論是穆家還是她,你們和沈家有矛盾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我隻想把工作室做起來,能離你們有多遠就多遠!”
他手指緊緊攥住方向盤,指尖已經泛紅充血,垂下眼瞼,句句討好。
“你終究姓薑,遠離沈家,對你好。”
“我不想看你在這場爭鬥中被濺一身臟。”
薑且冷笑:“行啊,那你告訴我,你們之前到底有什麼恩怨,我避開著。”
他無奈苦澀地笑著搖頭:“你就最後再聽我一次好不好?”
“你以什麼身份說得這句話?”
“便宜哥哥還是男朋友?”
他認真注視著薑且:“男朋友。”
“行,那我們分手吧。”
她果斷拉開門扣,下一秒手臂被牢牢拉住。
“你若不高興,可以和打我罵我。”
“但别說分手,行嗎?”
黏濕的空氣在狹小空間內浮動,喑啞聲包裹住空氣,輕撓著薑且的耳蝸。
薑且感受到他的靠近,左耳越發滾燙,手開始生理性得顫抖。
手奮力掙脫,禁錮卻越來越深。
隻聽他失聲苦笑:“真嫉妒沈硯。”
“你嫉妒他什麼?”
她皺眉不解,以往她玩得開也沒見穆漢升說過嫉妒誰。
“你對我都未曾那麼主動。”
他炙熱的目光落在薑且眼底隻覺燙得刺眼。
她卻頓覺可笑。
“若是呢,你就真敢坐嗎?不怕我們便宜兄妹的身份曝光,穆家淹沒在醜聞中?你小心翼翼這麼久,不怕一朝不妨?若真有那天,穆家繼承人恐怕就要換人了。”
“你真不怕?”
她字字逼人,看著穆漢升被陰影遮去的半張臉上神色難堪,心底無比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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