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這樣,江律風自已提出要讓他去醫院還是第一次。
“什麼時侯?”陳最眼神瞬間恢複光彩:“不然就明天吧,我去買幾隻婷婷最喜歡的玩偶。”
江律風攔住他,言簡意賅:“看你表現。”
陳最愣了下,反應過來。
江律風又想要了。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委身於人,對這種事他早就麻木了。
不管江律風是怎麼樣的一個爛人,對他如何差勁,起碼他真金白銀的出錢了。
陳最一直抱著這個想法。
他猶猶豫豫將臉湊了上去,在江律風的唇點了兩下。
“你是小貓嗎?”
江律風好笑地看著他,兩人什麼事情都讓過了,陳最的反應還是這般青澀。
他反客為主,一手按住陳最的腰,將他慢慢推倒。
“别在沙發......”
陳最剩下的話還來不及說出來,就被逼了回去。
含糊又曖昧。
......
等他再次清醒已經是隔天早上了,江律風對著鏡子在整理領帶:“醒了就起來吧,去醫院。”
陳最驚愕,江律風昨天居然說的是真的,他還以為這人還會找藉口拖一拖。
“傻了?”江律風瞥他一眼:“不願意,那我自已出門了。”
“願意願意。”
陳最連忙扯開被子,猛地翻身起來,渾身的酸澀讓他動作一僵。
江律風盯著他:“你今天休息一天?”
“不用!”
許久未出門,陳最居然有些緊張。
他坐在副駕駛擺弄著玩偶,忐忑不安問:“現在小女孩都喜歡這個吧?”
“嗯。”
“那就好,婷婷那麼久沒見應該也想我了。”
江律風認真地開著車,沒有迴應。
等到了醫院,江律風才開口:“婷婷病情轉危,我想送他去美國治療。”
瞬間,陳最如通大冬天被扔到冰冷的海水中,渾身透著寒意。
透過玻璃,婷婷閉著眼睛,安靜的躺在無菌室內,瘦小的身子插記了管子。
小小的身軀上怎麼可以插那麼多管子,她該有多難受。
陳最閉閉眼,壓低聲音,眼中含著淚瞪他。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難怪江律風今天會讓他過來。
江律風面色都沒變一下:“前晚剛搶救過來,事發突然,你過來也是添亂。”
怎麼會是添亂,起碼有個親人陪在她的身邊。
陳最覺得很疲憊,他不想爭了:“什麼時侯出發,我回去收拾一下。”
“陳最。”江律風突然喊他:“你不過去,陪在我身邊。”
憑什麼!
陳最兩眼一黑,這沉甸甸的三個字幾乎要脫口而出。
憑什麼他不能陪在唯一的親人身邊!
憑什麼他要日夜受江律風的掌控,不許交友、出門,連見婷婷一面都要經過他的允許,沒有半分自由!
他受夠了。
這時,心底有個聲音開口。
憑他付了高昂的費用,憑他救了婷婷一命。
憑你早就將自已出賣給他......
陳最幾乎要站不住,指甲陷進肉裡都沒發現,他要崩潰了。
江律風忽然按住他:“醉醉,那邊有最好的醫療團隊,不用擔心,之後我也可以經常帶你過去美國看她。”
陳最盯著他,江律風目光幽深,難以看出其中情緒。
“你保證?”
“我保證。”
陳最緊繃的身子,稍微放鬆下來。
“鬆開。”江律風拍拍他的手:“再捏下去出血了。”
陳最低頭一看,手心已經印了幾個指甲痕。
“你先出去等我,我跟醫生交代幾句,别走遠。”
……
醫院走廊十分安靜,陳最呆呆站了會,才反應過來自已下意識就聽了江律風的話。
他往前走了幾步,聽到幾個護士在低聲交談。
“三號床那小女孩什麼來頭?”
“有錢人唄,住那麼久也沒見他幾個親人過來看望。”
“唉,傷勢那麼重,早點走了也好,未嘗不是一種福氣,硬是吊著一條命也是徒增痛苦。”
三號床?陳最呼吸急促,那不就是婷婷的床號。
她們在說什麼?
什麼叫早點走了?
“三號床什麼時侯走的?”陳最聽到自已冷靜到不可思議的聲音。
護士轉頭,認出陳最:“你是他哥哥,昨天半夜沒搶救過來......”
陳最失神般怔愣在原地,看著護士嘴一張一合,怎麼也理解不了對方的意思。
婷婷不是還好好躺在那,而且江律風明明答應他要給她最好的治療。
他不信。
“先生,你沒事,你去哪裡?”
護士見青年失魂落魄轉身,好像被抽了魂,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
青年卻始終沒有回頭。
陳最又回到病房,裡面的冷氣低得嚇人。
江律風在他一進來就察覺到不對勁。
“婷婷不是好好躺在那裡嗎?”陳最自言自語。
可是上面的人分明籠罩著一股死氣,他剛才怎麼沒發現呢。
“我們回去,醉醉,這裡交給醫生。”江律風拉住他。
陳最轉動眼珠:“你騙我,他們說婷婷死了。”
江律風死死抱住他:“别怕,我在這裡,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陳最掙脫不開,目光死死盯著病床,忽然哇一下,吐出一口血。
周圍變得異常躁動,人來人往,有人著急喊他的名字。
而陳最什麼也聽不到,他的世界安靜了,像是回到母L中,十分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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