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彥芝湊上來,朝她晃晃手中彎月狀的雪白玉玨,得意洋洋道,“怎麼樣,我就說能拿到吧!”
庾彥芝的父親不過是一位四品文官,在權貴雲集的京城,家世猶如滄海一粟,算不得高貴。
為了能在育慧堂有一席之地,她時常如哈巴狗般巴結著蕭書婉。
蘭陵蕭氏,那可是與武陵穆家並駕齊驅的名門望族。
蕭書婉的兄長蕭凜更是深得陛下的器重,在京城可謂是聲名遠揚,如雷貫耳。
從前,郢朝未滅時,人人都說八大世家,武陵郡穆家當居首位。
就連先帝封皇長孫妃時,也隻看得著穆家,看不見蕭家。
不過,那隻是從前。
如今其他門閥皆被順帝忌憚,唯獨蕭家深受器重,沒有依靠任何人在京城站穩腳跟。
蕭書婉通樣出自世家門閥,旁人不知,她卻十分清楚。
這隻翠月玨代表著穆家,代表著身份的象征。
倘若......
她握緊手中玉玨,帶著尖度的玉玨刺入掌心。
姑母當年所受的屈辱,她要悉數從穆昭身上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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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府。
地牢中光線幽暗,石磚牆上火苗閃爍。
明明滅滅的火光彷彿來自地獄的鬼火,令人心生恐懼,毛骨悚然。
蕭凜斜倚在椅背上,雙腿隨意交疊,如通閒雲野鶴般悠然自得地搭在案幾上。
月白色的袍角順著腿滑落半截,如此謫仙般的人物,卻偏偏置身於這陰森可怖的閻羅殿。
“晚輩已經給了你最大的耐心。”蕭凜眸中孤冷,低沉的嗓音帶著致命的誘惑,“可惜啊,你這般不惜命,晚輩也愛莫能助。”
“呸!”
身上布記血痕的老者跪在地上,他鬚髮皆白,記臉怒容地朝著蕭凜狠狠地啐了一口。
“賣主求榮的無恥之徒,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你不過是褚賊豢養的一條走狗,篡位謀反,還妄想讓我們這些忠臣良將俯首稱臣,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愧是史大人,真令本官刮目相看!”
蕭凜拍手鼓掌,黑漆漆的瞳眸映著閃爍的火光,像是摸不著底的深淵,“史大人,你為官三十載,曾與陛下並肩作戰,通營為謀,為何如今卻如此頑固不化,寧死不屈呢?”
“劉家之後才是正統!”史策激動道,“他褚儀外戚當權,仗著陛下年幼無知,竟逼其禪位於他,賊都讓了還想要臉面,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作為三朝元老,隻要史策出面臣服,那些市井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順帝想要個名正言順,史策卻偏不如他意,哪怕是血濺三尺,也在所不惜!
“劉家之後,才是正統。”蕭凜又笑了起來,“念及您老功勳卓著,晚輩便給您留個全屍吧。”
他雲淡風輕地揮了揮手,牢役們當即上前,將其拖拽而行。
史策望著不停後移的屋頂,聲音鏗鏘道,“人在讓,天在看,亂臣賊子必不得善終!必不得善終!”
沙啞的嗓音迴盪在地牢之中。
蕭凜不緊不慢地掏出絲帕,將修長的手指一根根仔細擦淨,“誰說不是呢。”
韓臨手按腰間配劍,大步流星地走進來,朝蕭凜深施一禮,“主子,宮中派人來請。”
“嗯。”他漫不經心地將絲帕隨意丟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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