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和裴景川一樣冷,這下薑媚反而確定了。
白亦一般是在暗處保護裴景川的,他突然現身來買豆花,多半是裴景川出了什麼事,薑媚想到之前的計劃,壯著膽子問:“我有話想跟他說,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這會兒還早,鋪子裡又沒什麼生意,她去見裴景川應該不會被髮現。
然而白亦並不想帶她去,警惕地橫了她一眼問:“什麼話?”
“……”
一些肉麻還恬不知恥的話,不大適合讓人傳達。
薑媚說不出口,默默舀了一碗豆花交給白亦。
“鋪子裡沒那麼多錢找,要不我給你記著,以後你們直接來吃就行。”
薑媚話音未落,白亦就飛快地收回那錠碎銀離開,過了會兒,他折返回來,扔了兩個銅板給薑媚,和銅板一起砸下的還有他不屑的聲音:“你這樣的人,我一個銅板都不會多給你。”
薑媚很沒骨氣地彎下腰把那兩個銅板撿起來。
其實也不怪白亦瞧不上她。
她可以出賣身體換錢,也可以花言巧語騙人,如今更是揹著夫君偷人。
她這樣的人,是該被浸豬籠的。
白亦離開沒多久就變了天,寒風驟起,瞧著要下雪,街上行人更是寥寥,生意實在不好,薑媚也冷得不行,隻能早點關門回家,她剛收好東西,周鴻遠就出現了。
他穿著書院藍白相間的學子服,衣襬和帽帶被風捲起,實在是儒雅俊逸,薑媚先是一驚,而後有些後怕,幸好她沒跟白亦走,不然周鴻遠來就找不到她了。
“夫君,你怎麼來了?”
“明日休沐,書院見天色不好提前放假,”周鴻遠說著上前把薑媚的手攏進掌心,“不是答應我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再出門的嗎?”
走了一路,周鴻遠的掌心很熱,薑媚被燙得指尖蜷縮,想要抽離卻又不捨。
“我就是出來透透氣,什麼都沒乾。”
薑媚睜著眼說瞎話,周鴻遠無奈地歎了口氣,幫忙關了鋪門。
兩人剛走出來就開始下雪,雪不算大,紛紛揚揚如柳絮。
周鴻遠撐開傘,默不作聲地朝薑媚這邊傾,自己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薑媚見狀主動挽住他的胳膊,與他貼近:“看病挺浪費錢的,所以咱們都不能被雪淋到。”
天地仍是昏沉黯淡的,油黃陳舊的傘面下,薑媚眉眼舒展,淺笑盈盈,成了周鴻遠眼中唯一鮮活的顏色。
他的喉嚨無意識的滾動了下,腦袋也不由自主的朝薑媚靠近。
薑媚並未注意到周鴻遠的情動,她挽住周鴻遠的胳膊時,透過低矮的傘簷看到了去而複返的白亦。
白亦是駕著馬車回來的。
馬車簾子擋得嚴嚴實實,看不到車裡的情形,薑媚卻很篤定裴景川就在馬車裡。
他是為她來的。
她才求了白亦說想見他,若就這麼跟周鴻遠走了,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有機會得到他的原諒。
而且周鴻遠也會被牽連。
不過轉瞬,薑媚便做好抉擇。
她仰頭看向周鴻遠,卻不知他什麼時候離自己這樣近,她的鼻尖都碰到了他的唇。
腦子轟的一下炸開,薑媚猛地後退。
漫天飛舞的雪花落在她的頭上頸間,涼得可怕。
剛剛的傘簷那樣低,裴景川應該看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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