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沈書衡第一次逛超市,但這是他第一次挑揀菜。
新鮮歸新鮮,丟臉也是真丟臉。
“那不是我們要的辣椒,快放下。”
“噢。”
“那也不是薺菜,你乖乖跟在我身後别亂走。”
“噢。”
沈書衡恨不得現在從兜裡翻出一堆菜種大全,從頭到尾倒背如流。
他不想讓自己的小玫瑰看扁,但事與願違。
沈書衡撇撇嘴,抬手揉了揉被陶卿夏拍紅的手背,輕輕哼唧了聲。
敢打他,他今天晚上就還回去。
陶卿夏撓了撓鼻尖,她沒想動手的,沈書衡像隻粘人的蒼蠅,左問右問,她實在不耐煩,才輕輕拍了下。
沒想到他會這麼“脆弱”,這般想著,陶卿夏又心虛地瞥向他的手背。
沈書衡眼裡閃過一瞬笑意,手下再次用力揉揉手背,想讓那淺淺的痕跡看起來更嚇人些。
“學姐”,他又來了,哭兮兮著俊臉,淩亂成雞窩頭的黑髮讓他看起來像隻可憐的小狗,“為了安慰傷患,可不可以讓我蹭頓飯。”
沈書衡沒嘗試過自己做飯,平時他不吃不喝也不會出問題,畢竟他不是人。
但,小玫瑰親手做的意義非凡,他哪怕頂著消化難受的苦也要吃!
甚至以後,他還可以多苦練廚藝,他懷裡抱著軟乎乎的小玫瑰,親手喂她吃飯。
想到這,沈書衡又覺得心癢了,想親想抱。
陶卿夏還不知道身側那怪物的心理活動,她已經挑好了菜品,聽到沈書衡說的也沒拒絕。
畢竟她確實有些心虛來著。
沉默就是默認,沈書衡是個慣會順著杆子爬的,臉皮厚點有糖吃。
付款的時候,沈書衡故作深沉,告訴陶卿夏有零食忘記買了,推著她去買。
等陶卿夏拿著薯片回來的時候,沈書衡已經付好了錢,順便把薯片那份的也付了。
“學姐,你出力了,我又不是白嫖怪。”
他昨個新學的詞彙——白嫖怪。
一路上陶卿夏給沈書衡又把錢轉了回去,他沒要。
反正他的錢多得是,畢竟在那之前,他沈書衡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等兩人出了電梯,陶卿夏遲疑地掃了眼沈書衡。
收到意思的沈書衡也沒有死皮賴臉地要跟在陶卿夏身後進去,而是先回了自己家。
有什麼關係呢,他才不生氣,他遲早會和她一起在陽光下熱烈地接吻。
況且……
沈書衡嫌棄地垂眸掃了眼自己——皺巴的睡衣,淩亂的黑髮。
他還是覺得魅惑術好用。
這邊沈書衡正熱火朝天地收拾自己,爭取用顏吃了他的小玫瑰。
最近兩人頻繁見面、聊天,沈書衡能感受到小玫瑰還是對他不同的,哪怕隻有一星點。
陶卿夏淺淺繫上圍裙繫帶,嘴裡哼著調調,神情放鬆地在廚房裡走動。
蔥白的手指捏住洗乾淨的尖辣椒,鋒利的刀刃起起落落,眨眼間處理好辣椒絲。
她刀功很好,切出的絲大小勻稱,紅綠相間,看得喜人。
隨著油煙機呼呼作響,香氣四溢,從門縫中溜出,肆意地在走廊裡滾動。
剛推開門的沈書衡就猛地被辣味嗆得打了幾個噴嚏,臉頰染上紅暈,甚至鼻尖也紅紅的。
聽到敲門聲的陶卿夏朗聲應了句,洗淨手才開門。
一抬頭就看到沈書衡水汪汪的長眸,以及那有些紅的眼尾、鼻尖、臉頰,活像被人欺負的小朋友。
“這是被人打了?”
黛青色的秀眉隴成小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眼底流露出的幾分關切。
“沒——哈秋!”
沈書衡剛想安慰她,還沒等他解釋清楚,又猛地捂嘴打了個噴嚏。
這下弄清楚原因了,陶卿夏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是對辣椒過敏啊。
“早說你不能吃辣啊,我還炒了辣的。”
陶卿夏喜辣,無辣不歡,雖然她也對辣椒有些上臉,但這不妨礙要強的女人嘴硬。
“辣不辣?”
“不辣……真不辣……”
今個倒是讓她見識到比她嘴還硬的人了——沈書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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