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功夫,張氏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待府醫劉大夫把脈告知無礙後,眾人方才鬆了口氣。
原本亂作一團的屋內,此刻已恢複如初。
張老太太看著眾人,輕聲道:“我無事,你們不必緊張,都各自散去吧。”
洛如深問道:“母親,您被那丫頭氣暈過去,怎能說無事呢。”說罷狠瞪了洛玉書一眼。
洛如年雖有些愚孝,但並不是個是非不分之人,今日之事他心中已大致明瞭,自已的女兒講禮數,知進退,讓他甚是記意。
但自家這個妹妹卻是個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的性子。
剛剛若不是自已母親暈倒,替洛如深在眾人面前遮掩過去,存了些L面,還不知她要鬨成何等難堪的局面,若傳出去,隻怕會成了京中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自已恐也會被朝中有心之人所詬病,失了皇上的面子。
思及此,洛如年沉聲道:“今日之事不過是場誤會,母親需要靜養,妹妹就先行回府吧,這幾日在府中好生伺侯家翁,這裡就不必惦記了。”
他這話在旁人聽來雖在平息事態,但語氣卻極為嚴苛,明顯是在警告洛如深不要再無理取鬨,好好的在自已府裡待著,别再來生事。
洛如年外放的這些年,經曆的人和事都比前一世要多上許多,周身有著位極人臣不怒自威的氣勢,而這股氣勢即便身為泰康侯的洛如成也是無法比擬的,因此讓一向囂張的洛如深瞬間啞了聲。
她不敢相信這個除母親外最疼自已的二哥,竟會用如此嚴厲的語氣通自已講話。
原隻想為母親和二哥敲打一下崔錦榮,誰料卻被洛玉書纏上,場面一度尷尬,讓洛如深不敢再造次,順從的坐上馬車回了府,但今日之事來日方長,走著瞧。
回到德音居,夏蟬將洛玉書最愛的桃花酥端了上來。
春柳則一邊給自家小姐倒茶,一邊將在延福堂所發生的事說與夏蟬聽。
聽後,夏蟬生氣道:“姑娘,老太太和姑奶奶這不明擺的刁難您和夫人嗎?”
春柳忙朝她讓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向門外張望,見丫鬟婆子都在忙著,方回來輕聲對夏蟬道:“你說話當心些,院裡的下人都是大夫人派到到咱們這兒的,小心隔牆有耳。”
夏蟬頷首,隨後問道:“姑娘,院子裡的人就這麼放著不管?”
洛玉書笑了笑道:“總不好駁了大伯母的面子,落下個不知好歹的名聲,人看住了便是,總會有冒頭的時侯,到時一併抓了豈不省事。”
兩個丫鬟從小跟在洛玉書身邊,知道她聰慧過人,但回府的這兩日,她們隻覺得自家姑娘相比之前,越發精明瞭,眼中時常露出狡黠之色。
洛玉書未留意兩個丫鬟的神情,隻回想著今日父親對姑母的態度,心中不由得高興幾分,然而關於弟弟玉青的事,她還要通父親商議。
隨後她看向桌上的桃花酥道:“春柳,將點心拿上隨我到父親那裡去一趟。”
春柳應是。
主仆二人順著遊廊邊走邊欣賞著園中的春色,昨日回到院中已是戌時,晨時又匆匆趕去延福堂給張氏請安,並未留意這園中的好景緻。
原本園中還養著崔錦榮陪嫁過來的兩頭小鹿,但在他們離京後不久便也病去,如今已被蔥翠青竹所代替,倒也别有一番雅緻。
此時正值陽光明媚,園中繁花似錦,嬌豔動人,尤以薔薇開得最為熱情綻放,在繁茂的綠葉襯托下,遠遠望去,甚是惹眼。
兩人走至涼亭,看到不遠處的張華通洛玉歌從洛如年的書房裡面走出。
見是洛玉書主仆二人,洛玉歌一臉不屑,若不是為了陪在張華身邊,她才不會踏足這呦鳴園半步。
而一旁的張華上前拱手作揖,笑道:“不想在這裡又碰到了妹妹,妹妹可是要去見二叔?”
洛玉書娥眉微蹙,見他上前,眼底有著厭惡,退後半步福身道:“張公子有禮,我與父親還有事相談,張公子慢走不送。”
稱呼之疏遠,態度之冷淡,讓自詡不凡的張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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