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明扼要地問清楚了事故重點,賡即掛掉電話換上衣服出門。
梁嶼川所在的京北建築設計院是國內頂尖的設計院,他所在的橋梁二所更是設計院的金字招牌。
二所修橋的足跡遍佈全球,這麼多年來,主打一個“貼心售後”。
五年前,他初到設計院時,便參與了利達海濱大橋的初期設計階段,此刻他人在利達,更是義不容辭。
梁嶼川推門而出,手中的雨傘還未撐開,一輛白色普拉多便衝破雨夜,停在了他的面前。
車窗搖下,主駕上的江栩便利落地朝他揮手:“梁工,上車!”
梁嶼川迅速點頭,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車子立即發動,平穩地朝著利達駛去。
江栩是中建公司的高級工程師,也是本次沙中友誼大橋中建方的技術負責人,梁嶼川和她算是老熟人了。
梁嶼川拍了拍衣服上的雨跡,笑著開口:“江工,這麼大雨,您怎麼還親自跑?叫個男的去得了,剛來利達,再一淋雨,您别感冒了。”
梁嶼川性格謙和,江栩和他合作過幾次,知道這個人是能吃苦的,便打趣著回道:“怎麼?女的淋雨會感冒,男的就是鐵人?”
梁嶼川看著江栩一身寬鬆的墨黑色工裝外套,又想起她過去幾年的項目經曆,很快明瞭。
“是我失言了,江工别介意。”
江栩笑著擺手:“前面我接到電話,說是橋體損壞比較嚴重,撞擊的船舶還卡在梁下,進不去也出不來。
海濱大橋又是交通要道,如果不儘快修複的話,對整個利達市的交通都會造成很大影響,我還是自己過去看看,比較放心。”
她這算是正經回答了梁嶼川的問題。
梁嶼川也不再多說,兩人隨口聊了些初來利達的不適應之處,更多的思緒還是放在了受損的橋梁上。
導航顯示還剩最後一公裡的時候,閃爍著紅燈的救護車迎面而來,與江栩的車子擦肩而過。
“聽說有人員受傷,希望不要太嚴重……”梁嶼川默默唸了一句。
車子停在橋下的路邊,兩人套上雨衣,戴上安全帽,一下車,便看到已經被封鎖了的橋梁。
警察、市政、船舶公司、被擋住去路的市民,鬧鬨哄地擠成一團。
江栩和梁嶼川擠進去,對著一個正在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表明瞭自己的身份。
對方恰好是利達市交通部的工作人員,連忙將他們帶出了人群的包圍圈。
沙國的官方語言是阿拉伯語,而江栩和梁嶼川都不會阿拉伯語。
聽著對方用帶著濃厚當地口音的英語解釋了半天,總算是弄通了事情的原委。
一輛重型運渣船,因為雨天視線不好,加之船長沒有及時檢視電子地圖,導致船舶偏離了原本的航道,撞上了海濱大橋的側梁。
江栩和梁嶼川在橋下等了一會,一直到牽引船將事發船舶拖走,他們才獲得了上橋的機會。
一番爬上爬下的現場勘探結束,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雨已經停了,周邊的人群早已散去,隻有幾個工作人員還等在橋下。
江栩和梁嶼川走下橋去,脫下早已黏在身上的雨衣,猛灌了幾口水,才開始解釋橋體受損情況。
“經過初步判定,船舶撞擊對於三號四號橋墩、梁廂和護欄底座都造成了不小的損傷,橋面路基基本沒有損毀,但是由於車輛撞擊,四號橋墩上的左側防撞護欄也全部變形,需要全部更換。”
對方工作人員連連點頭,並沒有對他們的勘察結果提出任何質疑,隻不斷地強調著海濱大橋每日巨大的車流量,祈求他們儘快修複。
梁嶼川和江栩都沒有再耽擱,明確了海濱大橋日常維護方沒有施工能力之後,江栩立即打電話從維多小鎮調了一批工人過來。
梁嶼川則是就近找了個落腳的地方,掏出電腦開始寫修複方案。
紅色大橋上,帶著黃色、藍色安全帽的工人們爬上爬下。
一部分開始鑿除橋體的損毀部位,一部分在梁嶼川的指導下進行靜載實驗。
中國速度在此刻體現得淋漓儘致,半天過去,所有的機器設備人員全部就位,修複施工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利達市交通部的副部長拉赫曼來到現場時,完全折服於中國人的工作效率,拉著梁嶼川和江栩的手一個勁兒地表示感謝。
雙方寒暄片刻後,拉赫曼說道:“這次的事故受到了全體市民的高度關注,我之後會去醫院慰問事故中的傷員,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嗎?聽說傷員中還有一位中國女孩。”
“中國女孩?”江栩和梁嶼川同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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