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箏的思緒還沉浸在梁嶼川是大橋的總設計師這個新聞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面前這兩人的搶人大戰。
一場鬨劇在笑語中落了幕。
三人也沒有再耽擱,一同朝著動員大會的方向走去。
本次來到利達的中方員工,共計有七百多名,又額外在當地招工了三百多名本地人。
因著沒有這麼大的會議室,動員大會便在室外的海邊舉行。
早早搭好的台子上,鋪上了紅色地毯,頭頂上掛著紅色橫幅。
醒目的“沙中友誼大橋開工前動員大會”字樣,讓白箏感覺一秒穿回到了國內。
現場沒有設置座位,大家都是在台前站著,雖算不上整齊,卻也不顯得混亂。
白箏幾人去得晚,便站到了隊伍的最末端。
有相熟的人認出了江栩,將她推到了前面,她想叫著梁嶼川一塊,卻被他擺手拒絕了。
上午十點的維多小鎮,日頭正盛,但怡人的海風襲來,酷夏的不適被消減了一大部分。
梁嶼川站在白箏的側後方,在她的頭頂,投射出一片陰影,將那個瘦小的身影完完全全地覆蓋其中。
耳邊響徹著管理層慷慨激昂的講話。
“一帶一路、重大意義、史無前例”等一係列詞語飄進梁嶼川的耳中,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但在他低頭的視線位置中,那個小姑娘,抬頭挺胸,站得筆直。
眼睛直直地盯著主席台的方向,雙眼噴射出光芒,嘴角還掛著自豪的微笑。
也不知是曬的還是太過於興奮,原本白皙的臉頰,泛著一層紅暈,一直蔓延到小巧耳朵的耳垂。
她可能就是那種讀書時,連最無趣的思政課都會聽得很用心的那種學生吧……梁嶼川想著。
前面的好學生陡然轉身,梁嶼川來不及收回自己的視線,便這樣撞了個正著。
白箏後退一小步,下意識地感覺太陽好像比剛才晃眼了些。
她站到了與梁嶼川齊平的位置,壓著聲音小聲開口。
“梁工,那個……昨晚,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我開始真的不知道,我看您這麼年輕,沒想到……”
梁嶼川知道小姑娘是在解釋她不是故意拍自己馬屁的。
但看見她紅著一張臉,結結巴巴的模樣,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劍眉一挑:“哦?不知道的時候誇人家是天才,現在知道是我了,我就不是天才了?”
“啊?”白箏顯然沒想到他的腦迴路是這樣的。
她頓時有些急了,連帶著手都不自覺地擺了起來。
“不是不是,您當然是天才,您這麼年輕就能做這樣項目的主設計師,當然是天才!我,我沒有……”
梁嶼川的唇角忍不住上揚,卻仍是抱著手,不看她的方向。
“嗷,那不就行了嘛……謝謝你的誇獎。”
“啊?”白箏不解,抬頭看他,對上一雙幽深深邃的眸子。
梁嶼川側身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解釋。
“你是誇我,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即便是你說了大橋設計有哪些不合理的地方,我也不會生氣。
白箏,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江栩雖然對你產生過誤會,但她那人性子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她也不會真的為難你。
這裡都是你的同胞,我們在這裡,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建好這座大橋。
所以,你不必處處小心,隻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坦率地交一些朋友,順帶,見證一座宏偉大橋的崛起。
這樣,不好嗎?”
梁嶼川低著頭,陽光遍佈在他的周身,卻在他的臉上留出一片陰影。
現在,那張向來帥氣卻嚴肅的面孔,突然俏皮地朝著白箏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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