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此,雲渠隻柔聲開口:“能為父親遮風擋雨,是我之幸。”
司棋兩人面面相覷,半晌無言。
說她孝順吧,她玩命給親爹挖坑添堵。
說她不孝順吧,她又玩命給親爹洗刷汙名,遮風擋雨。
……很難評。
正在這時,一個丫鬟進來稟報道:“姑娘,侯爺昨夜回府了,方才遣人來請您過府練功。”
雲渠點頭應下,在去正院請安後,略用了幾口早膳就去了鎮北侯府。
侯府前院管事一看到她就迎上前來,笑著恭維:“侯爺才叫下頭人去請姑娘,您便過府來了,可見孝心有加,咱們侯爺夫人有福啊!”
“晚輩分內之事,不敢如何居功。”雲渠溫聲回道。
“同為晚輩,可姑娘您做得就比旁人出色,那就是孝心了!”管事意有所指。
雲渠含笑不語。
“姑娘這邊請。”管事引著她往演武場去,“夫人著人吩咐過,待您練功完畢後再去正院請安。”
雲渠點頭。
很快到了演武場,遠遠便瞧見中央頭髮銀白的鎮北侯正提起長槍,練得虎虎生風,勁道十足。
雲渠下意識頓住腳步,看得目不轉睛。
現代各種格鬥技巧她都瞭然於心,可十八般武藝卻隻精通刀劍,眼下有了這樣好的一個觀摩機會,她自不能放過。
鎮北侯已年過六十,但大抵是常年習武的緣故,身子骨瞧著十分硬朗,眼神銳利無比,是能時刻上馬殺敵的最佳狀態。
饒是雲渠自詡年輕又身手過人,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贏花甲之年的老祖父。
正在她入神之際,一把長劍卻徑直朝她面門飛來。
雲渠下意識抬手接過。
挑了長劍的鎮北侯並未給她多少反應時間,立即揚起長槍就朝她攻來。
雲渠不敢分神,一邊提劍抵擋,一邊身形一轉,迅速步上演武場,與他一來一往交起了手。
原主雖三腳貓功夫,好在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她提劍沒有絲毫吃力,與鎮北侯也打了個有來有往,但終究不敵戰場老將,一念之差間被尋到破綻,手腕被重重一擊,長劍落地,而長槍也抵在了她脖頸間。
雲渠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外祖父好身手,雲渠遠遠不及。”
鎮北侯收回長槍,中氣十足地開口:“多日不見,渠姐兒身手似有進益,可是前日被嚇怕了?”
“那時險些被傷,雲渠的確被嚇著了,故這幾日練功不敢懈怠,隻望有自保之力。”
鎮北侯冷哼一聲,將長槍遞給身邊侍衛,微含鄙視地開口:“貪生怕死,枉負我陸氏家風!”
“人性如此,怕死並不可恥。”雲渠溫聲道。
“如此之怕,你竟還肯放過傷你之人?”
“他心生誤會,隻為飽腹生存之下動手,情有可原。”
鎮北侯動作頓住,咬著後槽牙,半晌才糟心道:“悉心養你成人,我陸氏雷厲風行的作風半點不沾,姓祝的那副扭捏偽善姿態倒學了個十成十!”他看向雲渠的眼裡滿是恨鐵不成鋼。
雲渠正欲回話,餘光卻瞥見陸川正踱步而來。
“祖父安。”
走至近前,他拱手行禮。
雲渠也對他福身。
“祖父深夜回府,一早卻又來演武場教授表妹,隻恐傷身,不若回去再歇息半日,表妹想來並不急在一時。”他語氣關心。
“老頭子我年紀雖大,卻還沒虛弱到如此地步。”鎮北侯最聽不得人說自己體弱,皺眉開口,“你小子别來這套,我自個身子自個知道!”
陸川有些無奈,隻能點頭應是。
“管家說你一早就出府了?”鎮北侯一邊拿帕子擦著額間的汗,一邊問道。
“天香閣今日新上的海棠糕,祖母唸叨了好些時日,孫兒便早起了半個時辰,去為祖母買來。”陸川回道。
聞言,鎮北侯目露欣慰:“你是個有孝心的。”
“為人晚輩,孫兒自該將長輩放於心上。”
說完,陸川話題一轉:“不過孫兒回府時,似聞城北林間發現了一具男屍。”
“男屍?”
“正是。”頓了頓,陸川看了雲渠一眼,“且這男屍,似乎正是前幾日在城外傷過雲渠表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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