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杜淩風驀然臉色煞白,那孩子,是他應對萬全之策的退路,怎麼就不見了?
——
紅牆青瓦,深宮後庭。
柳若雲強撐著腹痛,強顏歡笑的面見過如今的太後,虛汗幾近浸濕了整個後背。
“殿下,您還好嗎?”春桃一路上懸心吊膽。
普通人難產生下孩子,不得躺上十天半個月?
柳若雲千金之軀,卻在剛能下地挪動時,就四處奔波。
連皇太後也忍不住斥責,百天出月子,見了風,著了涼,會落下病根的。
柳若雲說的是急著跟太後分享喜悅,但太後匆匆送柳若雲回府,還特意支了玉攆,千丁玲萬囑咐,身子要緊。
可方離開長壽宮,到了明珠樓,柳若雲便落腳於此,當下撐著石亭的圓桌,佝僂著身體,捂著小腹,臉色蒼白。
春桃怎麼不擔心,柳若雲這麼糟踐自個兒,若有個差池,她這做丫鬟的,可得掉腦袋!
“我沒事,去,將這信送到李淳澤手中。”
她有氣無力的話音,彷彿這副虛弱的身子,隨時都會倒下。
春桃看她扣著桌沿的指骨泛著森森的白,心疼不已,“殿下,您何故來這麼一遭?”
送信呆在公主府裡就好,來回折騰,怕是身子吃不消啊!
“别管我,去找,去!”柳若雲說罷,癱軟如泥地坐在石凳。
李淳澤乃錦衣衛指揮使,自幼同她相熟,刨去當今聖上和母後,她最為信任的,也就隻剩李淳澤和春桃了。
她特地來宮中一趟,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絕不讓那對狗男女知道,她在找錦衣衛幫忙。
春桃執拗不過,也做不了柳若雲的主,連連應聲後,小跑著遠去。
痛!
腹中如有一隻無形的手,攪動著柳若雲的五臟六腑。
可她不能坐以待斃。
若不抓緊時間去找,誰來救她的孩子!
雨,又開始飄飄然然。
落在石亭的琉璃瓦上,凝結成水滴子,順著屋簷溝壑滴答下來。
等待的每一息每一刻都極其難熬,疼痛愈演愈烈,好似要活活將她疼死。
細雨中,一雙玄黑長靴在明珠樓下駐步。
男子身長鶴立,繡製蟒紋的朝服垂墜寬大。
身側的侍衛支著傘,順著男子陰翳的視線望去,誠惶誠恐道,“王爺,是長公主殿下。”
男子無言,刀削的臉龐,冷峻如冬日裡的雪。
侍衛揣測不出王爺什麼心思,依稀記得長公主未出閣前,曾諫言陛下,罷黜攝政王,說是解結黨營私,權傾朝野。
想必,王爺與長公主是有仇的吧?
“走吧。”看了片息,男子抽回目光,閒庭信步般穿行細雨中,“去請個奶孃,莫讓人看見,再去景秀坊,買幾身孩子的衣裳。”
世人皆知攝政王燕詔二十有餘,至今未婚配,誰知今日一早,撿了個剛出生的奶娃子。
那奶娃就扔在橋邊上,若非燕詔早朝時碰見,八成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野狗野貓啃食。
該說不說,那孩子和燕詔,還真有幾分相似,連眉心一點硃砂痣,都一模一樣。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