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漲得通紅,彷彿熟透的番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角。
老者臉色一沉,伸出乾枯如樹枝的手指搭在蘇衍的脈搏上,片刻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皺得更緊,花白的鬍鬚也微微顫動。
“小夥子,你腎虛。”
“你放屁!”
“我能醫。”
“您神醫!”
老者起身,拉著蘇衍走到裡間。裡間的床鋪有些簡陋,散發著陳舊的氣息。
“你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這股子真氣會要了你的命!”
蘇衍躺在一張床上,老者雙手迅速在他身上的穴位遊走,口中唸唸有詞。
手指如同靈動的蛇,每一次觸碰都帶著沉穩的力量。
蘇衍隻感覺一股清涼的氣流在體內流轉,原本膨脹的氣勢逐漸得到緩解。那股氣流所到之處,彷彿夏日裡的一陣涼風,帶來舒適和安寧。
“呼……”
不知過了多久,蘇衍緩緩睜開眼睛,長舒了一口氣。
他的眼神不再慌亂,身體也不再發顫,整個人如同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蘇衍感激地說道。他的聲音充滿了真誠,起身向老者恭敬地鞠了一躬。
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擺了擺手道:“罷了,以後行事,切不可如此魯莽。”
蘇衍連連點頭,付過診金後,略顯狼狽地離開了診所。腳步還有些虛浮,但心情卻輕鬆了許多。
“孃的,這係統,比勞資還腹黑!”
【阿衍,你又你在罵本係統哦,休息一下嘛!】
“煩耶!閉嘴!”
……
柳萌萌揹著包,抱著禮物回到自己的家。
柳萌萌家住在城中村深處的一個老舊小區裡,一路修得毫無章法的毛坯房和握手樓,把本就狹窄的巷子變得更加擁擠。
遍地的汙水和垃圾,時不時還有幾隻老鼠、蟑螂穿過。很難想象,衣著光鮮亮麗的柳萌萌,居住在這樣糟糕的環境裡。
柳萌萌穿過狹小的樓道,來到一處三樓的廉租房門前,這裡,就是她賴以生存的家。
剛準備拿出鑰匙開門,就能聽見門內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姓柳的,你說說,你們拖欠多久的房租了?真當我這是慈善機構嗎?!”
“房東大姐,您就再寬限個幾天吧!我這幾天腰上的老毛病又犯了,天天去醫院——”
“你少他媽賣慘!要是每個租客都像你們這樣賴著,老孃早就喝西北風去了!”
柳萌萌站在門外,緊咬著嘴唇,臉上露出痛苦和無奈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然後推開了門。
屋內的景象十分淩亂,狹小的空間裡瀰漫著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
斑駁的牆壁上佈滿了水漬和裂痕,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破舊的沙發坐墊已經磨損得不成樣子,露出了裡面泛黃的海綿。一張搖搖欲墜的木桌上堆滿了雜物,幾本破舊的書和一些缺了口的碗碟雜亂地擺放著。
柳父撐著柺棍,佈滿皺紋的臉上擠出幾絲訕笑,不停地賠著不是。
房東看到柳萌萌回來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音量都拔高了幾分:“喲,這丫頭也回來了,你們父女倆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就都給我滾出去!”
柳萌萌放下手中的禮物,走到房東面前,低聲下氣地說道:“房東阿姨,您别生氣,房租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儘快給您的。”
房東冷哼一聲,雙手叉腰,目光掃過這破舊不堪的房間:“儘快?我已經聽了無數次這樣的話了,這次可不好使!瞧瞧這破地方,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你們把老孃的房子住成什麼樣了?”
柳萌萌的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哀求:“阿姨,求求您了,再給我們一週的時間,我保證能湊齊房租。”
前幾天,她剛把攢的所有積蓄給父親交了醫藥費,現在家裡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
房東掃過穿搭精緻的柳萌萌,陰陽怪氣道:“你這丫頭穿得不賴嘛,一身的名牌!既然傍上了大款,還拿不出這點小錢?”
“再不濟,憑你這身段和臉蛋,去賣也能賺不少錢吧?”
柳父聽到這話,憤怒不已,原本憔悴的面容瞬間漲得通紅。他一瘸一拐地從抽屜裡取出一串金手鐲,這是柳家唯一值錢的東西,是柳萌萌奶奶的遺物。
“你這婆娘,嘴巴放乾淨點!這金手鐲先押給你,給這幾個月的房租了吧?”
柳萌萌的淚水奪眶而出,她衝過去拉住父親的手:“爸,這不行,這是奶奶留給咱們的!”
柳父一把拍開柳萌萌的手,怒斥道:“死妮子,給我閉嘴!”
房東看到金手鐲,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露出貪婪的神色。
她一把搶過手鐲,放在眼前端詳,嘴裡還嘖嘖有聲:“哼,就這點東西,也不知道能值幾個錢。不過看在這東西的份上,我就再給你們幾天時間。”
房東的嘴角上揚,刻薄的臉上寫滿了算計,“可别以為這就能抵完所有房租,還差得遠呢!”
說完,房東緊緊攥著金手鐲,生怕被人搶走似的,轉身揚長而去。
柳萌萌和柳父呆呆地站在原地,屋子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那股潮濕發黴的味道此刻彷彿更加濃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過了好一會兒,柳萌萌擦了擦眼淚,說道:“爸,我會想辦法把手鐲贖回來的。”
柳父歎了口氣,緩緩坐在破舊的沙發上,身體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神情落寞地喃喃自語:“還贖個屁啊!”
“都怪你這死丫頭,老子說了我這病不礙事,不用去管,你敢揹著老子拿走存摺,給老子約了台手術……咳咳!”
柳萌萌慌忙去找藥,邊找邊哭著說道:“爸,你的病怎麼能不治呢?醫生都說了,如果再拖下去,你以後就站不起來了。”
柳父瞪著眼睛,大聲吼道:“站不起來就站不起來!我這把老骨頭廢了就廢了,誰讓你自作主張的!你個死丫頭,就是不聽老子的話!老子說了這病不用治,你非花那冤枉錢!”
柳萌萌哽嚥著說:“爸,您這是腰椎間盤突出壓迫了神經,雖然手術有風險,但成功的機率也很大呀。”
柳父别過頭去,聲音更大了:“機率大?哼!那得花多少錢?你個敗家玩意兒,就知道瞎折騰!我這病就是個絕症,治不好的!”
“你把錢都花在我這沒用的老頭子身上,以後有你哭的時候!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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