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修為也逐漸提升,達到先天之境後耗儘了潛力,不過給師傅幫上一些小忙還不成問題。”
“那段歲月,算是我人生中最光景的日子了。”
“但後來……”
年輕漁夫接下腰間的酒葫蘆,打開喝了一口,語氣變得悲傷。
“後來,我們遇上了一頭成了氣侯的狼妖,屠滅了一個小鎮百戶人家後晉級到了三階,非金丹修士對付不了。”
此話一出,孩子們紛紛捂住了嘴,有點眼中都閃過恐懼,甚至渾身顫抖。
但無一例外,都豎著耳朵認真聽著,不放過每一句話。
“那狼妖真威風啊!身軀高大魁梧,健壯如牛,鋒利的利爪和尖牙堪比神兵利器。”
“那一戰,是我和師父的搏命之戰。”
“本來,我們師徒二人可以不去管這件事的,但師父對我說不可放虎歸山,否則後患無窮!”
“最後,師傅傾儘所有,給狼妖造成儘可能多的傷害,我也全力吸引狼妖的注意力,給我師傅創造機會。”
年輕漁夫眼中似乎有淚光閃過,此刻,他的悲傷達到了巔峰。
“最後,師父用肉身替我擋下了狼妖的反撲,死在了我的跟前,通時也用最後的手段重創狼妖。”
“而我也受了重傷,不過那狼妖也不好受,它的生命也宛如風中殘燭,已經不成氣侯,最終還是被暴怒的我拚死斬殺。”
潺潺流水依舊,汩汩水聲沖刷著耳畔,似乎要流入地人的心田。
年輕漁夫停頓許久,終於靜下心來,緩緩道出自已的情況。
“那一戰後,我留下了病根,隻能停留在先天宗師之境,此生無望大宗師。”
他的語氣不悲不喜。或許對他來說,自已一身武藝在師父面前不值一提。
若是可以的話,他甚至願意為師父擋下那狼妖拚死反撲的利爪。
現場陷入了寂靜,幾個老漁夫沒什麼動靜,這種事情他們早就見得多了,更何況都是靠一條江吃飯的,這些他們早就知道。
幾個小孩子擦著眼淚,不知道是被嚇哭了,還是因為通情漁夫哭了,一邊哭著還不忘啃著手中微涼的烤魚。
悲傷歸悲傷,嘴上不能停下。
“捕魚要交稅嗎?”
林夢突然問道,突兀的提問瞬間打破了悲傷的氛圍,幾個漁夫也回過神,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還是年輕的漁夫開口,語氣記是憤然。
“可别說,還真要交稅。”
“我們這些漁夫啊!要交什麼魚課稅,沒船的還要交船租,有時侯運氣不好,錢沒賺到,還得倒貼。”
一旁的老漁夫也是感慨一聲,“這世道就是這樣,百姓總是最難的。”
另一個老漁夫也悶聲說道,“國之將死,妖孽叢生,有活佛庇護,我們天靈還算好的,沒有出什麼大禍,已經算是好的了。”
“是啊!荒郊野嶺的地方,但凡有妖孽作亂,那可真叫一個慘,骸骨遍野啊!”
幾個漁夫搭著話,幾張嘴就道出了世道的辛酸。
林夢靜靜地聽著,他早已經遣散了小孩,讓他們帶著多餘的魚走了,回家帶給自已的孃親。
小孩子不應該聽到這些。
至於薑蓉,她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臉色很平靜,但眼中也沒有多少靈光便是。
天邊的雲彩飄到了另一邊,漁夫漸漸散去,薑蓉也不知何時離開了,原地隻剩下林夢望著江邊發呆。
“慧通。”
身後傳來一聲呼喚,林夢轉身望去,發現是那個年輕的漁夫。
“劉叔,怎麼了?”
劉景嘴上叼著一根菸槍,正吧嗒吧嗒地抽著。
他像是察覺到了林夢的情緒,也不說話,隻是蹲在林夢旁邊,靜靜地望著江面。
波光粼粼的江面,幾尾魚兒翻滾著尾巴,無憂無慮的樣子似乎在嬉鬨,又像是在挑釁著劉景這個曾經的美式抄網者。
看著水中自由的魚兒,某一刻,劉景心中甚至產生了,人不如魚這種荒誕想法。
“魚兒多麼快樂,我要是一條魚該多好啊!”
正在發呆的林夢迴過神,白了這個多愁善感的大叔一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劉景也是上頭,斜眼看了林夢一眼,語氣莫名:“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林夢不說話了,繼續發呆。
他喜歡這種感覺,在山上的時侯,慧明講了什麼大道理,他都不去思考,而是以這種發呆的方式去領會。
這種時侯的內心是最平靜的,就像前世抽菸的時侯,抽完的那一刻總能想明白許多東西。
還别說,還真的有點用,領會了不少禪定的東西。
慧明說這是什麼“先天領後天”。
林夢聽起來感覺有點熟悉,似乎在前世出現過,但也不是很懂,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但感覺就是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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