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川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撞到他們一家三口。
原本,隻是他的助手告訴他,薑小姐在國外的老公回來了,問他是否要查一下,他說不用,腦袋卻像被人當頭一棒打暈了一般,悶悶地鈍痛傳來。
原本,他雖然心臟一抽一抽地疼,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所有才回去喝酒,他是想借酒精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去想,他以為隻要不想就不會疼。
原本,他隻是因為越喝越清醒,心越來越疼,忍不住想來看看她,或者哪怕見不到她,就在離她近的地方坐一會兒,感受著她在不遠處的氣息就好了。
原本,他真的沒有想出現在她面前,也沒有想去打擾她的生活,他記得她父親的警告,也記得多年以前,她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時的哀求。
可是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那麼巧又那麼不巧,他明明這幾天總是開車停在她家别墅的這個地方,卻從來沒有被她發現過的,他們從來不走這條路,他可以安心地躲在暗處,隻要安靜地看著她就好了。
可是卻偏偏在今天,在她和她老公兒子一起手拉著手散完步回來的時候,在最不該被看見的時候恰好遇見了。
陸景川無奈地苦笑,大概是自己倒黴吧,又或者,連老天都覺得,他活該承受這些折磨,這是他理應承擔的痛苦。
陸景川挺直背脊,從車身邊站直身子,想到二手菸對身體不好,他掐滅了煙,低著頭說:“喝醉了走錯路了,我這就走。”
說完,他打開車門,坐進車裡,卻沒有發動引擎。
薑樂寧輕輕蹙起了眉毛看向他,沒有說話,嘴角緊緊抿著,陸景川知道,她生氣了。
奧特菲爾看了他一眼,一隻手抱起兒子,另一隻手牽著薑樂寧走進了别墅,輕聲對薑樂寧說:“不必理會他。”
薑樂寧感覺到手心一暖,抬頭看向奧特菲爾,輕輕點了點頭,跟著他一起走進了門裡。
車裡,陸景川等他們進去之後又抽起了眼,車內的空氣有些憋悶,他打開了了車窗,卻沒有感覺到舒服一些。
他閉著眼睛回想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奧特菲爾是一個雄壯而完美的成熟男人,輪廓筆挺精緻,面色清新紅潤,肩膀寬闊,體格健碩,歲月給他鐫刻上了高貴的風度,但他的肌膚依舊光滑,肌肉依舊飽滿,充滿生機,光彩奪目。
他的手指細長,手掌寬大,緊緊握著薑樂寧的手,抱著他們的兒子,在晚飯後慵懶而愜意地散步,然後在合適的時間,一同走向他們共同的家。
陸景川的胸腔不受控製的開始陣痛,從心臟開始往外蔓延,一點一點地,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喝下去的酒精彷彿在這一刻開始爆發了,全部湧向了他的大腦,他彷彿什麼都不再記得,隻能陷入一遍又一遍重複播放的畫面之中無法解脫。
他彷彿一個被痛苦淹沒的野獸,在越來越沉的夜色中無聲地嘶吼、呐喊,但沒人理解他的痛苦,連他自己也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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