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刺骨的寒意透露出他的厭惡,原本冷漠的臉也露出了一絲不屑。
孟晚陶聽見了。
她垂下眼死死壓下即將湧上眼眶的澀痛,然後,緩緩邁步往前走。
兩個人看到她都愣住了,然而孟晚陶如同沒看見他們一般走了過去,進了樓。
錯身之際,霍燃眼裡劃過一絲詫異。
孟晚陶回到家做好晚飯。
剛端出一盤菜從廚房出來,門便打開了,入目是怒髮衝冠的孟父和勸說的孟冠英。
霍燃冷淡的跟在後面。
“爸、你别生氣了……”
孟晚陶面無表情地看著,不知道他們又要乾什麼。
下一刻,孟父便大步走了過來,嘴裡怒斥她:“你這個手腳不乾淨的東西,居然去偷東西!”
沒等孟晚陶反應過來,孟父就一個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
猝不及防,孟晚陶被打倒在地,手中的盤子脫落,發出一聲刺耳的“啪嗒”聲!
耳朵一陣陣的轟鳴中,孟晚陶怔怔抬眸,就見孟冠英拉住了盛怒中的孟父。
“爸,你怎麼還動手呢?說不定是誤會呢!”
隨即,孟冠英又轉頭勸慰她:“晚陶,爸隻是太生氣了,你别怪他。”
孟父反而更生氣了,面目猙獰地指著她:“真是作孽,我關振國怎麼生出個你這麼不要臉的女兒!我告訴你!明天就把偷得東西還回去!不然打死你。”
一旁的霍燃揉了揉眉頭,沉默看著這一幕。
孟晚陶把一切儘收眼底。
她垂下頭,看著狼藉一地的飯菜。
她深深吸氣,可無法控製地,眼圈終究漸漸紅了。
孟父還在怒斥。
“你知道現在外面怎麼傳嗎?”
“說我一個旅長,居然教出這麼一個作風敗壞的女兒!”
刺耳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在孟晚陶被打得還在嗡鳴的耳畔,像壞掉的收音機一樣沙沙作響。
孟晚陶閉了閉眼,竟是緩緩起身,無視孟父的怒氣開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這一下,孟父更加生氣了。
他上前就是一腳踢在了孟晚陶收拾碎片的手上:“你在做什麼!這個不知悔改的東西……”
孟晚陶的手立即被尖銳的瓷片劃破,鮮紅血液立即溢滿手掌。
霍燃看著孟晚陶手中的那抹紅,眉頭一下擰起。
他攔在方父面前:“孟伯父,這件事是我的家事,你們先回家吧。”
孟父愣了,停下了動作。
孟冠英驟然回神,對著霍燃勉強一笑,便拉走了孟父。
霍燃關上門,轉頭看見孟晚陶又開始收拾。
血染紅一地。
莫名的氣堵在胸口,他乾脆蹲下來,奪過孟晚陶手裡的瓷片,利落將地上的東西收拾好。
孟晚陶愣了,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做。
收拾完後,霍燃拿出了一個箱子放在桌上:“過來,上藥。”
孟晚陶看了一眼染血的手心,慢吞吞走了過去。
霍燃低頭替她處理著傷口,那血淋淋的傷口讓他心情都開始煩躁:“你到底怎麼了?從昨天開始,你就很不對勁。”
孟晚陶低頭,霍燃抬眸。
視線相撞。
孟晚陶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又無力嚥了回去。
說什麼呢?
那隻有自己知道的三十年,那壓抑了一生的三十年?
沒經曆過這段日子的霍燃,讓她就連質問都無法開口。
所以她還能對霍燃說些什麼呢?
霍燃見她不說話,眉頭擰得更緊,卻也沒再問。
包紮好了手,孟晚陶沙啞開口:“謝謝。”
道完謝,她就起身回了房間。
她躺在床上,瞳孔失焦。
上輩子三十年像一場大夢,可她至今不知道上天再給她一次重生有什麼意義?
次日。
孟晚陶照常去軍服廠上工。
卻發覺謠言傳來越來越離譜,甚至有人說偷東西的就是她。
深知解釋無用,孟晚陶隻能埋頭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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