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行呢?她若是嫁普通人家就罷了,可娘給她定的親事是恭王府,你要隨便打發了,恭王妃不得打上門來鬨個天翻地覆,到時候難堪的還是咱們倆。再說了,嶽父嶽母當年也給了不少陪嫁給你妹妹,她去世後,東西都在你手裡,多少還是得拿一點兒出來給二丫頭。”
阮夫人噎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個做妾的爹孃還給陪嫁,居然跟自己當年出嫁時差不多。
那不是告訴外人,崔茗雖然是來做妾的,但她跟自己是一樣的。
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見過偏心的,沒見過這麼偏心的爹孃。
可她也明白,既然阮歆塵嫁的是恭王府,肯定不能幾套破衣裳打發了。
事到如今,阮夫人隻氣得把去世多年的老太太拉出來說了一通。
“都怪你那老糊塗的老孃,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怎就值得她上心?恭王府的世子,那麼好的親事,她竟然不想著咱們禾兒,倒是給那賤人生的女兒瞧上了。偏心,這老太太實在太偏心。”
阮夫人氣得叫罵了好一會兒,直到阮怡禾過來。
“娘這是怎麼了?”
“禾兒來得正好,唉!你娘正生氣呢,你快幫著勸勸。”
阮怡禾上前挽著阮夫人的胳膊,又看向阮宏說:“爹,交給我吧,我會把娘勸好的。”
“好好,夫人,别生氣了,明兒個禾兒就出嫁了,你們母女二人好好說會話。”
阮夫人沒再吱聲,等阮宏走遠了,阮夫人才拉著阮怡禾的手道:“禾兒,你給娘透個底,你是不是真得了訊息戰王不會死?”
阮怡禾點點頭,笑道:“娘就放心吧,女兒確實有準確的訊息,戰王不會死。”
“那太後怎麼還急於找人給他沖喜呢?禾兒,告訴你這個訊息的人到底靠譜不?”
訊息當然靠譜,因為前世戰王就沒死。
婚後他對阮歆塵那小賤人可好了,京城貴婦們沒一個不羨慕的。
但她要怎麼給母親說呢?
“娘,太後這麼做自有深意,你隻要相信女兒不會害自己就成。”
阮夫人心想,這孩子可不傻,她當然不會害自己。
應該是真的。
“哼,這麼一來,倒是便宜阮歆塵那小賤人了。”
“娘,聽說剛才恭王夫妻過來了?”
“是啊,剛才恭王夫妻過來鬨了一通,情急之下我和你爹把那死老太婆給阮歆塵定親的事說了出去,他們也認了。這麼好的親事,落在這小賤人身上,我真是不甘心呐。”
阮怡禾想到上輩子的事,直接笑出一聲。
“哈,好親事嗎?”
阮夫人一怔,“禾兒?”
阮怡禾捂了捂,收起了笑,才緩緩道:“娘,那恭王世子楚玄澈有癲症,是個瘋子。”
啊?
“哈哈哈……阮歆塵要嫁個瘋子,再被瘋子折磨成瘋子,想想都開心呢。”
“什麼?”阮夫人面色大變,“這可不許亂說的,你從哪裡聽來的?”
哪裡聽來的?
自然是親身經曆的。
若不是嫁進了恭王府,誰又能知道那謫仙臨世一般的恭王世子楚玄澈,其實是個瘋子呢?
好好的一個人,可能一瞬間就像換了個人,還總神神叨叨的,感覺厲鬼附身一樣,嚇死個人。
她嫁過去三年,見識了他的喜怒無常神神叨叨。
人瘋瘋癲癲的就罷了,好歹給她個兒子,她下輩子也有個指望。
奈何他根本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同房。
三年,直到她死,她都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沒有人知道她活得有多痛苦。
尤其是她飽受瘋子折磨時,聽到外界傳來戰王有多寵愛阮歆塵的訊息。
對她來說,那就是殺人誅心。
與楚玄澈的親事是她偷來的,而本該是自己的戰王妃之位,卻被她讓給了阮歆塵。
一想到自己今日的痛苦,都是自己親手換來的,她就恨呐,恨得她發瘋。
於是在那一次,她終於忍受不住了。
在楚玄澈發瘋時她也發瘋,和他打了起來,然後被他推進荷花池裡,就淹死了。
好在老天有眼,讓她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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