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放的話就像聖旨一樣深入骨髓,他說好好學習,付初就會帶著我去找他玩。他會給我買頂好看的衣服,最愛的冰淇淋和好吃到飛上天的美食。每次學校的升旗儀式上飄揚的五星紅旗都能讓我想起禾放,我期待著的那些美好時光也在付初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中銷聲匿跡。親愛的禾放我永遠都等不到了。
我確實因為這個事情而長時間的封閉,因為那天以後的付初去藥店除了買擦傷的碘伏之外還給我買了跌打損傷的紅花油,醫生告訴她紅花油一天抹三次,她就偏執一天總給我抹五次。我曾經感歎自已是不是因為性格和她過於相像而產生的叛逆,因為我除了樣貌像她,偏拗的固執也極像。我的叛逆是為了長大以後得自由,不再受到付初的管束,讓她幸福,通樣我也就幸福,我渴望自由,比誰都渴望。
我知曉結果的那天付初像讓錯了事的孩子,一向從容的她不停地出錯,切菜的時侯她把手指肚切掉了鮮血流了整個菜板。我按照她從前處理傷口那樣從抽屜裡拿出紗布慌忙的不知所措,她的血太多了,多的我感到害怕。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個祖先,於是閉上眼睛胡亂纏了一通。
“付初,人死了是不是會流很多的血?”
“是吧。”她說。
“付初,我害怕。”
她以為我是害怕血。於是叫我轉過身去,大概過去半分鐘的時間我聽見了紗布斷裂的聲音。
“好了嗎?”我說。
“嗯,轉過來吧。”她撫摸著我的頭。“你比我還要勇敢。”
那天是個晴朗的夜晚,我像一條魚一樣鑽進付初的被窩,聞著她好聞的茉莉花味道。盯著天花板不斷地思索,我知道她沒睡覺正如我一樣。家裡的一切就像禾放走的時侯一樣,整潔乾淨如故,這是付初的功勞,其中也有我的一小部分。這年我8歲。
“付初,你想他嗎?”我嘗試著問。
“有你,我就不想了。”她回答得雲淡風輕。
“今天我喊你媽媽了。你聽見沒?”
“嗯,我知道。”
“付初,我害怕……”說這句話的時侯我是顫抖的。“我想他,他不會在回來了。付初,這個家隻剩下我們了……”之後的我赤腳下地踩在光滑的水泥地上,拿起了插在鏡子上的全家福。上面禾放笑靨如花。“我的禾放,付初的禾放。”我將它放在了胸口,緊緊地捂著。
她也從溫暖的被窩裡出來了,好在是個夏天,不至於凍腳。從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想起她把我抱上炕時的手掌粗糙的硌著我的皮膚。她說,禾苗,你真的長大了,我抱不動你了。
付初不再打扮,她把省下來的時間用在給别人打零工。我永遠都不知道她是用何種方式去賺錢的,這個問題我從來都未想過。每次放學回到家的我會幫她給鄰居修補衣裳,抽空聽她的囑托把雞蛋賣給指定的人,付初的紅潤面頰就在這風吹日曬的操勞中一發不可收拾的變粗糙,就像砂紙一樣。期間姥姥有過來叫付初再嫁,她總是落寞的搖搖頭。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