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聲僵愣在原地,明明切切實實握著手機,指間裡卻仍舊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流逝,再也握不住。
胸口窒息般難受,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又試探性回覆說:“給你安排律師過去?”
徐知意唇瓣蠕動片刻,定定說:“不用。”
簡單又直白的拒絕,讓霍宴聲身體裡的溫度好似又流失了一些,心知她這會兒心裡必然不好受,溝通起來也困難些。
霍宴聲也沒再勉強,努力溫和說:“我先回一趟老宅,有訊息聯絡你。”
徐知意知道他是要去找霍君華,心裡也更明白,其實霍君華是霍君華,他是他。
霍君華見不得他好,更不想看到她跟他好。
可是一想到她媽媽可能再也醒不來,她腦海裡僅剩的理智便好似被燒沒了。
全然沒法客觀冷靜的將他跟霍君華分為兩個個體來看待。
倒是腦海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因為她跟霍宴聲糾纏不清,她媽媽才會遭遇這一遭。
曾幾何時,她自以為應該不顧一切的奔赴一次,而今她所謂的勇氣已在潛移默化間化作利刃狠狠刺向她的親人。
當初就不應該找上他的,更不應該生出妄想,不應該迴應。
大約貪心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隻是這代價未免太過沉重。
她單手捂著臉,顫著聲喊:“霍宴聲......”
聲音哽的多說一個字都覺艱難。
“我在,”霍宴聲輕聲應她。
徐知意捂著臉的手指顫了顫,分開的話咯在喉嚨裡到底沒說出口,隻道:“沒事了。”
也不等那邊再迴應,她先掛斷了電話。
張淑梅約見她媽媽,林立湘途中找事,她媽媽出事後霍君後出現在現場都是有實證的,事情被立案並不難。
隻是,徐知拿著立案回執邁出警局的一瞬,卻好似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一頭栽倒。
霍宴聲從機場出發回老宅,上車的時候,恒恒怯怯的扯扯他的褲腿。
沒人告訴小朋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自小就敏感的他已經從氣場的變化感知到一定發生了不得了的事。
霍宴聲這會兒沒心情應酬他,更沒法子帶他回老宅,便囑咐他,“先去溫老師家住一陣子,聽話些,明白。”
恒恒點頭,又朝他招招手,霍宴聲趕時間,明明已經有些不耐煩,腦海裡卻不時響起徐知意之前跟他說過的話。
大人之間再怎麼,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三歲的小孩罷了。
這才又耐著性子蹲下身體,下一秒,恒恒肉肉的小手捧住他的臉,軟軟的指腹揉揉他的眉心,“姨姨說,要笑笑,笑笑的人運氣才好。”
然後小短手穿過他的頸側,拍拍他的背,“恒恒會乖乖,等哥哥來接恒恒。”
霍宴聲勉強扯了扯唇角,想著他跟徐知意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卻受她影響頗深,換言之,她將他教的很好。
他本該欣慰的,隻是想到眼下這一堆的事,越發不明朗的未來,胸口又想卡了一塊大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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