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也不敢瞧他,隻聽紙袋窸窸窣窣的響,下一秒,一個藥盒出現在眼前,“什麼時候買的?”
他聲音冷淡,與其說詢問,更像是在審問。
徐知意也不懂他在不滿什麼,但也不能實話告訴他,萬一他遷怒到她媽媽身上?
她撇了撇嘴,“什麼時候買的又有什麼關係,總之不會給你留麻煩不就行了。”
“徐知意,”他的聲音突然拔高。
徐知意嚇了一跳,不自覺朝他看去,就見他整張臉都是黑的,似乎是氣急了,額上青筋都爆起來。
她心裡發怵,面上仍是假裝淡定,“什麼?”
“什麼叫不給我留麻煩?”他問。
聽得出來,聲音很隱忍。
徐知意卻更加不解了,她别過臉吸了口氣,跟著扭頭對上他的眼,“雖然你采取了措施,但仍有概率會有,你不會不知道吧?”
“所以?”他將目光移回到藥盒上。
“所以我再上一重保險,不合你意嗎?”徐知意反問。
車廂裡一時便寂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她才聽到紙盒被捏扁的聲音。
然後是霍宴聲帶著失望的聲音,“你覺得我的孩子是麻煩?”
徐知意撩眼看向他,“不是你覺得?”
霍宴聲愣了愣,眼底透出一絲不解。
徐知意笑了笑,眼眶忽然濕潤,“是你說想要個孩子的,現在有了别的打算......”
她說著說著,聲音便哽嚥了,“你早些同我講,我便吃長期了,副作用還小些。”
霍宴聲整個人更懵了,轉而又想起早上出門前她的反常,忽然便又想明白了。
他扶了扶額,“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是有了别的打算,有一個恒恒在,已經很妨礙他們,但恒恒到底快四歲了,很多事能自己做。
可要是再來個小的,還有機會二人世界嗎?
加上梁家的事還沒解決,文家跟霍家那檔子事又來,雖然他有法子脫身事外,但難免牽涉其中。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他沒法子時時刻刻看著她,又難保那些人不會算計到她頭上。
她本身是個機靈的,但若是有了孩子的話。
他不想讓她冒這個險,這是他回來的路上便想好的。
隻是怕她多想,又怕她時時刻刻煩心,所以才沒同她講,誰想她又是個心細的,就誤會了。
徐知意當然不知道他是這樣想的,她抿著唇,也不指望他解釋什麼,隻賭氣說:“沒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出來久了,我媽她們要疑心。”
說完,她抬手開門。
霍宴聲一把握住她的手,“你總是這樣,不願說清楚,又愛自己鑽牛角尖。”
“知知,我也隻是個看起來稍微聰明一點的普通人,我沒法猜透你每時每刻的心思。你有不滿就同我講,有疑問就該好好問出來,我能回答你的便會同你講......”
徐知意癟了癟嘴,莫名的,負情緒突然就到了極點,“我該問什麼?又該怎麼問?”
“我問了,你便真的會同我講嗎?”
“從最開始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到現在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我問與不問,又有什麼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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