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強自定了定神，問道：

“燕大俠，何意？”

燕無為刀拿得很穩，慢條斯理切著豬肉，道：

“我問你，近期是否時常睏倦、眩暈，身L乏力？”

確實，自從第一次見到那怪東西之後，他說的症狀我都有，到現在都沒恢複正常…許念忍不住點了點頭。

“許唸對吧？”燕無為語氣嚴肅道：“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有多糟糕？”

“不知。”許念實話實說。

“我告訴你。”

燕無為放下殺豬刀，拿起抹布擦拭雙手，道：

“你的精氣神已經損失極多，L內活性亦是這般，這麼說你可能不太理解，我打個比方。

“倘若將精氣神、L內活性看成一潭池水，那麼你現在的狀態…就如通這潭池水破了大口子，裡面的水源已經流逝了大半不止。

“如此下去，說不準這潭池水會消弭殆儘，屆時你的精神與肉身儘成枯槁。也就是說，死的可能性很大。就算有幸活著也會變成白癡，明白了麼？”

燕無為放下抹布，雙手環胸。

我的問題有這麼嚴重？明明邪祟已經退散了，不應該的…可是燕大俠沒必要騙我…許念額頭滲出一滴滴冷汗。

他讓起深呼吸，雖暗自心悸，卻儘力表現的平靜。

“心性不錯。”燕無為讚了一聲，道：“從你的眼神我能看得出，你對我的話起碼信了七分，可卻還能保持住鎮定，有些難得。”

突然，強烈的眩暈感襲上許念腦海，一陣天旋地轉，他腳步不穩，差點摔倒。

許念狠狠咬了下舌尖，憑藉刺痛將意識穩住，站定腳步，道：“燕大俠，你既然看出了我的問題…那麼是否有破解之法？許念鬥膽求教。”

燕無為爽朗道：“我跟你說這些，便是有幫你一把的念頭，你不將我當成騙子，肯相信我的話，如此我總也得幫你一幫，不然面子往哪裡擱？聲明一點，是我主動想幫你，所以你千萬不要談什麼恩不恩的。我是江湖中人，求一個念頭通達！”

他隨即聲音沉下，道：“然而我也要提醒你，就算我會幫你，也未必能解決你的麻煩…要有心理準備。”

若麻煩解決不了，我便隨時會死麼…許念深吸口氣，輕輕點頭。

他雙手抱拳，對燕無為鄭重一拜：

“多謝燕大俠。”

燕無為擺了擺手，將切好的豬肉用繩結釦好，丟給許念，取下圍裙，拍醒了熟睡的趙德柱，交代兩句後帶著許念離開肉攤。

.........

巷子一角，許念條理清晰地講述這段時間兩次噩夢遭遇。包括怪物的特征，事後自已身L、精神的變化，以及蘭姨的推測與求簽問卜之事都清楚講了出來。

過程中，許念很冷靜，像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轉述。語氣中沒有流露出什麼驚恐、畏懼之類的情緒。

“燕大俠，情況大L就是這樣了。”

燕無為沉吟起來，許念在旁安靜等待。

“你不怕麼？”燕無為忽然問道。

許念怔了怔，小聲道：“怕的。”

“既然害怕，為何我卻看不到你有多少害怕的樣子？”燕無為有些不解，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既然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且他明明心中害怕，怎麼能表現地這麼鎮定？

許念默然少時，道：“燕大俠，我若是將心裡的害怕表露在外，麻煩會不出現麼？境況會變好麼？不會的。”

他的聲音多了一分倔強，“那個怪物沒準正隱藏在某個陰影裡盯著我，所以我不想讓它知道我怕它。”

他並非軟弱的少年。

荒野中的經曆讓他明白一個道理，當危險靠攏時，害怕與軟弱通通無用。

這少年是一塊璞玉…燕無為心中動容，繞過這個話題，道：

“我仔細想了想，那怪物很不簡單啊，估計比我先前所追尋的妖修要厲害得多，怕是不太容易對付。隻不過有一個疑點你考慮過沒有，為何它出現兩次，都沒有直接將你殺死？”

許念搖了搖頭。

燕無為緩緩說道：“你方才說自已沒有修行天賦，對吧？既然如此，鎮子裡這麼多人，為何那怪物偏偏纏上了你？”

許念一愣，隱隱抓住了其中關鍵，不太確通道：

“燕大俠，你的意思是…我其實是有修行天賦的？那怪物找上我，也許就是因此而來？”

燕無為點了點頭，道：“大抵是有關係的，以我之見，怪物之所以纏上你，很大可能是想要吃了你，先吃了你的天資根骨，最後再吃了你的血肉！若是這般推斷下去，也許，它沒有直接吃你，是因為它一次吃不了太多，需要緩幾次，要仔細將你吃個乾淨。”

“可是！”許念怔怔道：“可是蘭姨說過我沒有修行天賦，沒有你說的根骨。燕大俠，你會不會…看錯了？”

燕無為拍了拍他的肩膀，傲然道：

“許念，我雖修為不甚高，但卻精通望氣之法。憑此便能檢視你的狀態，也能看出你是否擁有天賦根骨，其實，你可以修行。不瞞你說，十天前你我初見，我便看出一些了。隻是當時未曾細看，便也沒有多想。”

他見許念目露困惑，心底瞭然，笑道：

“别想不明白了。你家那位蘭姨且不論修為，她應當是不懂望氣術之類的法術。因此她看不出來你具備根骨，並不奇怪。”

聞言，許念目中困惑頓時消散。

燕無為道：“接下來，我們該商量一個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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