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紅色,這一去,就不再是秦家女,而是張家婦了。
秦家的正廳今兒被裝飾的喜氣洋洋,秦侍郎和秦太太坐在上首,秦侍郎看了看秦太太衣衫上的褶皺,眉頭皺了皺:“謹兒沒什麼事兒吧?”
“她啊,就是嬌氣。”提到女兒,秦太太面上滿是笑容,這會兒,事情都圓圓滿滿解決了,兩家的姻親不斷,自己的女兒也不用去陪那個註定沒有前程的男子。至於婉寧,也算撿了樁好婚事,嫁去尚書府做少奶奶,也算沒有虧待她。
“新人到。”儐相在一邊高聲喊著,按了禮儀,今日該是新郎親迎,並和新娘一起,拜見嶽父嶽母。但張青竹的情形人人都曉得,親迎這環節就省了,隻有婉寧一人被喜娘扶著,走進廳內,拜别秦侍郎秦太太。
秦侍郎和秦太太各自說了該說的話,婉寧也就被喜娘扶著站起身,往外走去。隔了蓋頭,婉寧隻能看到滿眼的紅,至於都有些什麼人來,婉寧並不曉得,也不會被允許知道,隻能一步步踩著地氈走出去。
“宋姨娘。”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婉寧不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能模模糊糊看到幾個人站在那裡。
秦太太的眉微微一皺,對管家娘子使了個眼色,管家娘子已經走到宋姨娘身邊,笑著道:“姨娘今兒走錯了地方,這地方,不是姨娘該來的。”
宋姨娘看著自己的女兒,今日,女兒出嫁,自己卻連送一送她都不被允許。
“您這樣,叫姑娘難做。”畢竟今兒是婉寧的喜日子,管家娘子也不好說什麼太硬的話,隻輕歎一聲。宋姨娘這才慢慢地往後退。
管家娘子咳嗽一聲,喜娘重新攙扶起婉寧:“走吧。”
走吧,走向自己的命運,走向自己的婆家,走向那不知是好是壞的人生。
宋姨娘並沒走遠,隻是站在月洞門內看著婉寧走出大門,宋姨孃的淚滾珠一樣落下。
“宋姨娘,今兒是四姑孃的喜日子,您這樣,也不嫌不吉利。”管家娘子的唇撇了撇,還是忍不住說出刻薄話來。
“是啊,今兒是婉姐兒的喜日子。”宋姨娘輕聲說著,管家娘子已經笑了:“再說,您也不用這樣,姑娘嫁過去,是做正室,和您可不一樣。”
“我該歡喜的,這是一樁好親事,是不是?”宋姨娘看著管家娘子,彷彿是在問管家娘子,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管家娘子那句,自然是好親事已經在口邊,但還是沒有說出口,若真是求之不得的好親事,怎麼會從大姑娘身上,換到四姑娘身上呢?聽說,原本溫文爾雅的張青竹,自從摔下馬後,性情就變得暴躁,貼身服侍的人,不是被打得頭破血流,就是被罵的狗血噴頭。
這站不起來還算小事,可這脾氣暴躁,又有幾個人願意讓女兒嫁過去呢?管家娘子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對宋姨娘道:“我送您回去吧,您房裡的丫鬟,看來也該說上幾句了,怎麼見您出來了,也沒跟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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