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可怕……”

車隊朝著北方行進，最後停到了一處庭院之中。

這是一處占地不小的庭院，前中後都有風景，前面是築山庭、中間是枯山水庭、後面是茶室。

和華國帝都庭院的大氣不同，鹿島的庭院顯得更小巧精緻。

這是天然環境造成的，鹿島隻是個島嶼，沒有華國大陸的大山大水，所以體現在庭院裡，就是小而精。

少女踩著輕緩的步子，穿過小徑和石路，最後到了中央的茶室。

她停在茶室面前，認真地整理好儀容後，才輕緩地推開門，站在門口。

“父親大人，我回來了。”

她一進去，就彎腰低頭，態度恭敬十足。

然而茶室裡的男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隻是在打電話，臉上滿布著憤怒的神色。

“你說蔣元龍沒有成功？！”

“西部和東部的代理人都被拔掉了？”

“該死！”

“那個寧天呢？他在哪裡！”

“……不清楚？”

呼呼呼——

男人呼吸起伏不定，很久之後才緩和下來，“行了，我知道了。”

啪！

他掛斷電話，臉色很是難看。

沒想到他設計了南境鎮守使，都無法殺死那個寧天。

寧天還活著！

而他們在華國的幾個代理人都被拔掉了！

未來，隻怕不好過！

小暮站在外面，心中好奇，寧天是誰？怎麼會讓一向穩重的父親如此生氣？

這時候，茶室裡的男人才注意到門口一直彎腰的少女。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沉沉開口，“進來吧。”

“嗨。”小暮低聲應是。

如果寧天在這裡，一定會聽出這個聲音是誰。

他是秋明財團的源稚茂男！

而寧天在飛機上偶遇的這位少女，全名源稚小暮！正是源稚茂男的女兒！

源稚茂男年紀不小了，頭髮花白，兩頰清瘦，顴骨突出，下巴上蓄著短短的鬍鬚，看上去乾練至極，又十分嚴肅。

他掃了小暮一眼，語氣已經恢複了沉靜，“你知道我讓你從瑛國回來是為什麼嗎？”

小暮已經跪坐下來，看著自己的父親，下意識有些害怕，搖了搖頭，“父親大人，我不知道。”

“你在瑛國讀的醫科大學，可以不用讀了。”

小暮一愣，隨後就慌忙道，“啊，為什麼？”

“你應該知道的，我們源稚家的規矩，女眷隻會養到十七歲。”

源稚茂男聲音淡淡，“接下來，是你回報家族的時候。”

小暮俏麗的臉頰頓時蒼白無比。

這個規矩她是知道的。

源稚家的男人可以得到重點培養，而女人隻養到十七歲，不管她之前是什麼身份，有什麼天資，過了十七歲就會變成工具，被源稚家族拿來利用。

小暮有個哥哥，但她的哥哥不學無術，和小暮的聰明才智完全不能相比。

父親也不止一次誇讚她，更是給與了她極大的自由，她甚至能離開鹿島去異國學醫。

所以小暮曾經想過，或許她不會變成家族的工具，或許她是不一樣的。

但今天看來，她和其他源稚家的女人沒有任何分别！

“你是我的女兒，一直乖順聽話、聰明伶俐，我也不會太慢待你。”

源稚茂男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我給你找了一個好人家，聯姻，嫁給南相集團的大公子。”

“他是個不錯的人，年紀不大、長得很帥、家世背景也很好。”

“和你很相配。”

聽著這樣的話，源稚小暮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她有無數話語想說出來。

比如她的夢想、她的願望、她的追求……

可是看著父親那張沒有表情、冷漠的臉，小暮一個字都吐不出口。

最後，小暮低下了頭，恭敬無比地說道，“小暮謝謝父親大人。”

“嗯，很好。”

源稚茂男看著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原本因為沒有解決寧天而生出的煩悶心情，都好了一點。

……

實際上，被源稚茂男惦記的寧天，已經入住了川戶的某個五星級酒店。

距離源稚家，不過十幾公裡的距離。

寧天此時接著來自紫金台的秘密電話。

“寧天，你到鹿島了嗎？”

“到了。”

“地脈的準確位置還需要時間確定，到時候給你通知，不過已經確定，地脈被盜應該有鹿島官家參與。”

聽到這句話，寧天眼神一冷。

“你小心一些，鹿島的高手也不少，他們的神境陰陽師相當於我們的金丹初期，還有一些人叫做‘不可言說’，這種人相當於我們的金丹中期！”

寧天語氣淡淡，“放心，在我眼裡，一劍都可殺死。”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一下，最後隻道，“千萬小心。”

掛斷電話後，寧天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向外看去。

川戶的天際線和帝都一樣，視線儘頭是林立的高樓，夜色裡的霓虹燈閃爍如星海一般。

寧天眼中沒什麼情緒，隻是十分冷漠。

“雖然我不想當什麼華國的扛鼎之人。”

“但我是華國人。”

“犯我國利益者，當殺、當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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