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剛剛跟祝大哥說殺人是死罪……”昭兒顯然還有些發懵。
唐青柳兩手一攤說道:“所以姐姐剛剛是誑你們的啊!怎麼說呢,不愧是我家姐姐啊!”
夏寶珠先是什麼也沒說,隻是笑著走到他旁邊,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後稍稍用了點勁一擰:“是啊!就你長了嘴!剛剛一直打斷我!”
“……嗚、我是在給姐姐捧場嘛!”唐青柳迅速捂住耳朵,面紅耳赤,且委屈巴巴。
這時他聽到唐藍墨幽幽的來了句:“真該叫師祖過來看看,他到底收了個啥樣的小徒弟。”其他在場的人聽到這話也都紛紛露出了會心一笑。
不知為何,一直下了近五天的雨居然在此時漸漸停了,一縷金燦燦的陽光從烏雲中漏了出來。
見雨停,謝捕頭便帶著一賊和兩姐妹往衙門去了。臨走前他還笑著對夏寶珠道:“夏娘子你這本事相當可以啊!我回去一定稟告林知縣,讓他給你的客棧提匾!”
“我這算什麼,明明都是謝捕頭英明神斷。”夏寶珠笑道。
等謝捕頭一行人剛走,夏寶珠轉過身對正望著歡兒昭兒背影的祝爭鳴道:“祝兄弟,我雖不知你要為何贖罪,但我想說你是個好人。隻是無論如何,替人頂罪這種事以後還是不要做了。”
“我的妹妹也被拐走了,也是‘鬼鳥’做的,”祝爭鳴的笑容瞬間變得無比苦澀。
“那是場燈會,當時妹妹生了病才好,原本是要在家裡休息的。可我非要去,爹孃拗不過我,這才一家一起去了街上。買糖人的時候,妹妹說想看荷花燈,娘就帶她去了,結果一轉眼她兩就都不見了。之後爹爹散儘家財,我們四處找尋,終於才找到了孃親的屍體……可妹妹,還是沒找著……這都是我的罪啊,是我害得我家家破人亡的。”
此時歡兒和昭兒的身影早已看不見了,可祝爭鳴還是呆呆地望著那個方向:“再後來,爹也病逝了。我就入了丐幫,畢竟丐幫人際關係廣,我一定要找到妹妹的下落……不然將來魂歸黃泉,我如何見爹孃啊……”
“所以你在胳膊上紋了朵黑色桃花,也是為了吸引‘鬼鳥’的殘黨?以此來打聽自己妹妹的下落?”夏寶珠問道。
“是啊。”
“所以,你想替歡兒昭兒頂罪,也是因為她們和你妹妹一樣……”夏寶珠隻深深歎了口氣,“怪不得你這麼決絕。”
聽到夏寶珠的動靜,祝爭鳴笑了:“再決絕,不還是被掌櫃的你看穿、攪合了嘛。”
“那是因為你有破綻,”夏寶珠也笑了起來,“首先,你胳膊上的黑桃花就印反了。”
看著祝爭鳴還是不解的樣子,她說道:“我聽說‘鬼鳥’中的人,男的印黑桃花,女的印紅桃花。隻不過,歡兒昭兒的紅桃花在右臂上,那兩個混蛋的黑桃花在左臂上,這說明男女手臂印的左右也不同。可祝兄弟,你的黑桃花印在右臂上了。”
這時祝爭鳴才恍然大悟,而後問道:“那其次呢?”
“其次,是我自己猜想的,算不得什麼直接證據,”夏寶珠指了指當時昭兒躲避的地方,“你是第一個跑出去救人的,想來當時應該就意識到問題了。我之後上了屋頂,看見那裡的青苔除了有人壓過的痕跡外還有被踩過的痕跡,但被踩的痕跡要新鮮一些。我猜,你第一天晚上心有所疑,就去樓頂看了,結果發現了屍體。想清楚情況的你便去找了歡兒和昭兒,隨後決定幫她們頂罪,是吧?”
祝爭鳴再次拱手行禮,十分佩服道:“掌櫃的冰雪聰明,猜的竟一點不差。”
唐青柳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兩人身後,見兩人正有說有笑,他一個側身就插到了兩人中間,將夏寶珠的身型嚴嚴實實擋了大半,隨後雙手抱胸擺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我姐姐聰明這麼明顯的事還用你說嗎?真是的。”
夏寶珠被他這幼稚的行為無語道:“小青柳,說話客氣點,祝兄弟是客人呢!”
“他又沒點菜!才不是客人!”唐青柳揚起了下巴,一副耀武揚威表明“這是我姐姐”的樣子,可聲音卻明顯是在委屈。
忽然那中年男人和鏢師的聲音在夏寶珠身後同時響起:“多謝掌櫃的抓到了小賊!為我二人洗脫了嫌疑。”
“咳,舉手之勞罷了。”夏寶珠趕緊回身也向兩位回禮。
“事情了了,我也該上路了,”那鏢師拿出一塊鐵牌遞了過去,“這是我榮歸鏢局的信物,掌櫃的你且拿著。”
“這……”夏寶珠有些不解,“給我作甚?我也沒什麼要送的東西啊?”
“持這信物便代表我榮歸鏢局欠你一個人情,如需幫忙,隨時上門,我們鏢局刀山火海絕不推辭。”夏寶珠本想拒絕,但鏢師說完便大踏步的跨出了大門,在和眾人揮手告别後,騎上馬就離開了。
那中年男人也趕緊說道:“在下是南州金銀茶莊的三莊主金雲華,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掌櫃的,不然也不知那小賊還要在我身邊潛伏多久。以後夏掌櫃若是到了南州,請務必上門一敘,金某定當好好招待。”
夏寶珠一聽“茶莊”兩個字,眼前一亮:“我這個人不愛出遠門,不出意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去南州了。若金老闆想要感謝,不如送我點茶葉吧?就我這小破店,現在唯一拿得出手的茶也就一個茉莉花了。”
此言一出,眾人也都紛紛笑了起來。
就在青柳也笑得很開心的時候,夏寶珠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邊低語道:“小青柳,晚上在房間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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