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老張家的飯桌上就剩了小半盆菜,正是老王氏做的那盆蘿蔔燉黃鱔。
除了最開始老王氏給每人分的那一勺,大家都沒喊過要添菜。
老王氏心情很不美好,扭頭看向張老頭。
張老頭假裝沒看見,立即放下碗筷道:“我吃飽了。”
老王氏的目光在三個兒子的身上掃過。
三兄弟一個激靈,放下碗筷準備跑路。
老王氏哼笑一聲,給三個兒子一人分了一勺,盯著他們吃下去。
老王氏:治不了老頭子,還治不了你們?
張知悄悄鬆了口氣,又腥又沒味的蘿蔔燉黃鱔,誰愛吃誰吃,她一口都不想吃。
“奶奶,以後捉了黃鱔我們都這樣烤著吃吧!”張大娃不知死活的開口。
張知:敬你是個勇士,敢直面奶的怒火。
老王氏眉毛一挑,給張大娃盛了一勺。
張大娃小聲道:“奶,我飽了,真的飽了。”
張二娃和張知見狀立馬離開了飯桌,避免被殃及池魚。
吃過飯,大家坐在堂屋裡剝豆子。
收割後的豆秧放在陽光下曝曬幾天,確保豆莢完全乾燥,然後用連枷拍打,黃豆就自己蹦出來了。
午時太陽火辣辣,村民們都會選擇在家歇晌,將拍打過一遍的豆秧再翻檢一遍,總能找到一些還嫩的豆子,剝出來炒醃菜也能飽肚子。
老張頭看向張信水問道:“大雨家稻子還沒收完?”
張信水歎息道:“沒呢!瞧著還有三畝地沒割。”
五天前,他們幾個人就將張溫雨用板車抬回來了,命算是保住了,隻是瞧著臉色又青又白,怕是要將養一段日子。
這就苦了張信豆夫妻倆,也就是大雨他爹孃。
他家多帶單傳,張信豆的爹就生了他一個,然後他也就生了張溫雨一個。
祖輩們積攢下來的地,不用分給兄弟們,就越攢越多,種了早稻的田地足有十三畝。
但張溫雨受傷,他媳婦要留下照顧,就剩老夫妻倆恨不得日夜趕工,張信豆甚至住在了地裡。
農事是很講究農時的。
不然,一場雨下來,半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才幾天倆人都瘦了一圈,頭上的白髮更多了,看著著實可憐。
老王氏蹙眉,“這也太慢了吧?”
“那也沒辦法,大雨現在躺在床上動不了,鐵蛋還小,大豆哥沒日沒夜的乾……”
邦邦邦——
“牛爺爺,您在家嗎?”婦人高聲喊了一聲。
敲門聲打斷了閒聊,張大娃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看到是李春苗,大娃讓到一旁,乖乖的喊了一聲,“嫂子。”
“噯!”
李春苗笑著應了聲,提著東西進門。
身後跟著鐵蛋耷拉著頭。
“春苗來了,快坐,吃飯了沒有?”老王氏聽到動靜,指揮二娃給端了個小凳子。
“牛奶奶,别忙活了,我來是謝謝水叔的幫忙,鐵蛋,給你水爺爺磕頭。”
“多謝水爺爺。”鐵蛋立馬跪下邦邦邦磕了三個響頭。
“唉,唉,唉,你這是乾什麼呢!”老王氏趕緊製止。
“牛奶奶,要不是你們幫忙,大雨就沒命了,鐵蛋替父謝恩應該的。”
她尤其感謝老張家,沒聽大夫說止血及時才把人救過來嗎?這都是知了的功勞。
“鐵蛋,給你知了姑姑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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