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抬頭吩咐,“老二家的,去看看怎麼回事?可别是割傷了。”
小李氏應了一聲,往不遠處的地裡走去。
張知見狀連忙跟上,“娘,我也去,我也去。”
田坎邊已經圍了不少人。
“這也太不小心了!”
“咋傷的這麼重?”
“怕是活不成了……”
“……”
張溫雨躺倒在田坎上,小腿上血嘩嘩的往外冒,染紅了一片地,周圍的水都是紅的。
他媳婦李春苗手足無措,哭得眼淚鼻涕混在一起,“當家的!當家的!咋辦啊?你别,别死……”
“嫂子,你按住大雨哥的傷口,别讓血流出來了。”張知忍不住開口提醒。
她會清創止血,但想想也知道,沒人敢讓她上手。
李春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慌忙的按住了傷口。
村長被喊了過來,聲音發沉道:“大柱,去把大雨的爹孃叫來,你們幾個去把當家的叫來,得快點把人送到響水村去。”
小李氏轉身就往自家地裡跑,一邊跑一邊大聲的把這邊情況描述了一遍。
這麼大的傷口,最好不要移動。
傷口暴露這麼久,後續感染的概率是很大的。
血再流下去,會引起多器官衰竭的,很可能救不回來了。
這些張知都說不出口,她沒辦法解釋自己是怎麼知道的。
看的她心裡很不好受,大雨哥臉色已經發白,血水還是止不住的從他媳婦指縫裡冒出來。
張知咬了咬牙,上前將大雨的腿抬高過心臟,又從大雨衣襬上撕扯下根布條,快速在傷口近心端紮緊。
村長一時沒攔住,但看著血確實在慢慢減少,就止了動作。
小李氏返回來就看見張知滿手是血,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回事?哪裡受傷了嗎?”
張知搖搖頭,“我幫大雨哥止血。”
小李氏將她往背後扯了扯,“别在這湊熱鬨,小小年紀知道什麼?去找你爺奶去。”
張溫雨他爹孃急急忙忙趕來,大柱推著板車在後面跟著。
板車一到,張信水和幾個漢子將張溫雨抬起來往車上一放,立即就推著人出去。
山路不好走,水係又多,遇到過橋的地方得抬著。
板車本來就不輕,更何況上面還躺了一個漢子。
板車推得很快,大家小跑著前行,一行人累得汗濕了衣衫。
大雨娘和媳婦互相攙扶著跟在後面,婆媳倆眼淚就沒有停過。
小李氏也跟著,勸慰道:“放心吧,大柱先去王大夫那裡通知了,等我們到了,那邊已經準備起來了。”
大雨媳婦哽咽的應了一聲。
小水村距離響水村不遠,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大夫提前收到了訊息,騰了一張竹床出來。
看了傷口,差不多有兩寸,難得的是,這樣大的傷口,血竟然止住了。
大夫給撒了一些止血散,開了方子熬藥,饒有興趣的看了看紮住傷口的布條,開口道,“這法子好啊!幸好止住血了,不然人怕是救不過來,先觀察一天,要是不發熱就能在家慢慢養著了。”
大雨媳婦大大鬆了一口氣,手軟腳軟的跌坐在竹床邊上。
眾人歎了口氣,都有些心有餘悸。
都是老莊稼把式了,但年年都有割稻傷了手或者腿的,大雨這樣算是非常嚴重了。
大雨爹孃壓下悲傷,感謝了眾人一番。
前來幫忙的漢子和婦人都散了,張信水和小李氏慢慢往回走。
張信水捏了捏媳婦冰涼的手,開口,“有沒有嚇到?”
小李氏回想起大雨腿上的血,嘩嘩的流就心有餘悸,臉有些發白,她扯了扯嘴角,“還好,以後割稻子要小心些。”
忽然想起知了滿手是血的樣子,也不知她哪來的膽子往前湊,回去要好好說說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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