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定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眼前一陣發黑後,反倒冷靜下來,沉聲道,“侯爺不覺得,該給我一個解釋!”
孟少恒沉默片刻,簡短道,“對,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柔兒懷著我的第三個孩子,除了元澈,我們還有一個孩子仲清。”
“我已委屈柔兒十三年,不能再繼續委屈她。你安心上路吧,看在你多年持家有方的份上,我會為你風光大葬。”
葉定宜目眥欲裂,“所以,你所謂的‘在戰場上傷了身子,不能人道’是假?這些年的溫柔體貼也是假了?”
“為什麼要騙我?我做錯了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這些年為了這個家嘔心瀝血,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孟少恒眉鋒一蹙,“你沒做錯什麼。但我也給了你這麼多年的安定和榮耀,算是扯平了。”
“隻能說造化弄人……”
話沒說完,已被柔兒——閔心柔冷笑打斷,“你確定你沒做錯什麼?”
“我和恒哥青梅竹馬,若非我孃家被陷害,你怎可能嫁給恒哥?”
“這些年你一直鳩占鵲巢,享受著本該屬於我的榮耀我的夫君兒子我的一切。”
“現在竟好意思說你沒做錯什麼,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大錯特錯!”
閔心柔說完。
還撒嬌的把孟少恒推了出去,“恒哥,你先出去喝杯茶吧。”
“這裡交給我和澈兒就好,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和我們女兒的……”
葉定宜見孟少恒雖有猶豫,但隻是一瞬間,已轉身出去了。
忍不住要掀被下地,“孟少恒你站住!十幾年的夫妻情分……啊……”
可惜她還來不及下地,已被孟元澈搶上前,一把給推回了榻上。
等她喘著氣回過神來,孟少恒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後。
隻剩閔心柔得意的笑,“恒哥從沒碰過你,哪來的夫妻情分?”
“你這些年充其量就是個替我管家賣命的婆子,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還有孟元澈的冷嘲,“嘔心瀝血不也是為了你自己的富貴榮耀?”
“好了娘,懶得再跟她囉嗦,直接動手吧。”
“先送了她的這個丫頭上路,再送她上路,好歹黃泉路上,讓她們主仆有個伴!”
葉定宜的心已徹底涼透,比剛才面對孟少恒時更涼。
又是對她動手,又是親手喂她毒藥等不及送她‘上路’。
她掏心掏肺十年,就養出了這麼個畜生來!
她冷冷看向孟元澈,“我一直到此時此刻,才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你也覺得,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大錯特錯?”
孟元澈嗤笑,“不然呢?”
“你不但一直占著我孃的位子,還從小對我非打即罵嚴厲至極。你當然大錯特錯!”
“竟然還委屈我為什麼從不叫你娘,隻肯叫你母親。”
“我又不是沒有娘,憑什麼叫你一個渾身銅臭味兒的蠢貨娘?”
頓了一下,“你從來不照鏡子的麼?”
“不然怎會蠢到這麼多年,都看不出爹和祖母姑母們對你的嫌惡。”
“蠢到我娘和二弟明明一直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察覺到過?”
“所以你落得今天的下場都是因為你蠢,都是你活該,怨不得任何人!來人——”
立刻有兩個粗使婆子進來,鉗住一旁的白蘭。
灌起她藥來,“謔……以為你咬緊牙關不肯咽,我們就沒法子了……這不就行了……”
白蘭剛才逃跑時本就受了傷,這會兒自然再拚命掙紮也是無濟於事。
卻還不忘哭著關心葉定宜,“夫人快……唔……快想辦法離開這兒……”
“都怪奴婢沒用,保護不了夫人……都怪奴婢發現得太遲了……”
葉定宜卻咬著牙。
沒有哭,“孟元澈,你放了白蘭!你放了她,我自己喝藥就是!”
她虛弱得連垂死掙紮的力氣都沒有,反正也活不成了。
但她就算做了鬼,也絕不會放過喪心病狂的小畜生,不會放過黑心爛肝的狗男女!
孟元澈和閔心柔都嗤笑起來。
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我怎麼可能跟你一樣蠢,給自己留一個心腹大患?”
“可不是,你難道以為你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白蘭癱在地上,嘴角已開始流血,“夫、夫人……奴婢對不起您……”
葉定宜仍逼自己不許哭,“不,不是你的錯,是我太蠢,蠢到家了!”
“才會讓爛人們合起夥來欺騙矇蔽這麼多年……都是我……唔……”
話沒說完,已讓孟元澈掐住下巴,再抄起矮幾上的藥碗,也灌起她來。
葉定宜太恨了,“唔……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她的掏心掏肺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整整十年啊!
可惜她已經連一絲力氣都沒有。
隻能在眼睜睜看著白蘭七竅流血,一動不動後。
自己也滿腔悔恨絕望的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
葉定宜在五臟六腑的劇痛中艱難醒來。
四周卻一片黑暗,還又硬又窄,像個盒子……她忽然反應過來,她是在棺材裡。
意思毒藥沒能毒死她,還給她留了最後一口氣。
狗男女和小畜生便索性把她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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