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一出來就使眼色讓你别上前呢,隻能明兒回去後,再給你請大夫了。”
“我也沒事兒,遮得嚴嚴實實的,他們也算客氣,而且這不是已經走了嗎?”
“快繼續歇著吧,聽話……天亮後我們就回去!”
白蘭頭暈眼花,甚至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的確摔得不輕。
又見葉定宜的確不像有事的樣子。
到底沒再多說,把燈吹得仍隻留了角落裡那盞最微弱的戳燈,以免葉定宜又因為怕黑做噩夢後。
回了榻上去躺下。
葉定宜方也回了床上,再放下帳子。
然後,近乎從牙縫裡擠出了聲音,“現在,你可以走了吧?好走不送!”
男人躺在她身側,聲音依然低沉威壓,“現在還不是時候。”
“所以你最好繼續配合,不然照樣擰斷你的脖子!”
似是為了證明給葉定宜看,他不是嚇唬她的。
他說完,大掌再次環上了葉定宜的脖子。
欺人太甚!
葉定宜渾身的血液一瞬間都衝到了天靈蓋,“鬆開!”
男人不為所動。
下一刻,他的麻穴就忽地一痛。
再然後,更是整條手臂都痠麻起來。
終於不得不鬆開了手,低喘著咬牙,“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
葉定宜怒不可遏過了剛才那一瞬間,心裡已經在後悔。
她的命還捏在他手裡,甚至白蘭的命都捏在他手裡。
她跟他硬剛個什麼勁兒?
再忍一會兒,把瘟神給送走了,不就萬事大吉了?
可,那一瞬間她真的忽然就忍不住了!
都欺負她利用她,都要她的命,拿她的命做威脅。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她自重生以來,心裡一直憋著怎樣的仇恨怎樣的戾氣,也隻有自己才知道。
卻都恨成那樣了,還得死死忍著,從長計議。
真當她是泥菩薩,一點血性都沒有是吧!
而且不硬剛也已經硬剛了,再來認慫求饒,隻會更顯得自己軟弱好欺……
葉定宜想到這裡,冷笑起來,“活著這麼好,我怎麼可能不想活?”
“但已經被逼到了極致,除了拚死一搏,還能怎麼著?”
“拚了好歹還有一線希望,拉一個墊背的不是!”
男人嗤笑,“以為就憑你手裡的簪子,憑你這點本事,就能拉我墊背?”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當然知道她手心一直握著簪子的。
但那麼小那麼短的簪子,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論她是想自殺還是殺他,都傷不到要害。
他就壓根兒沒放眼裡。
沒想到這個‘尋常內宅婦人’竟然還認得穴位,出手也是快狠準,他看走眼了!
葉定宜也繼續冷笑,“能不能拉你墊背,試過不就知道了?”
“況你沒聽說過最毒婦人心,兔子急了也咬人?”
“何必弄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如見好就收。”
說著頓了一下,到底還是放緩了語氣,“請你,快走吧……我真的害怕他們殺回馬槍。”
“我也根本不知道你長什麼樣,你不用擔心會有後患,就此别過!”
萬幸她的示弱應該還是起到了作用。
也可能,他終於想起於她來說,今夜純粹是無妄之災了?
男人沉默片刻後,總算應了,“等你的婢女睡熟了我立刻走。”
“還有,剛才……你做了那麼大的犧牲,委屈了。”
“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了,一定報答。”
葉定宜立刻拒絕,“用不著。此生再也不見,就是最好的報答!”
男人這次沉默得更久了。
久到葉定宜都能察覺到自己原來一直在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但就是怎麼都停不下來後。
身邊終於一輕,“走了。”
然後,一陣若有似無的風聲伴隨幾不可聞的開窗聲後。
屋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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