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強體壯的村婦把林彩雲給抱到了床上安置,鮮血都染紅了淺色的被褥,而林彩雲的臉色比那雪還要白上兩分,額角都是涔涔冷汗,她緊緊咬著唇角,才沒有痛撥出聲。
趙榮康早從廚房跑了出來,衝進屋子,看到林彩雲的慘狀,連忙撲到了床前,眼眶都是通紅的,臉都是白的,“娘,娘,您怎麼了?”
林彩雲現在哪兒還有心思迴應他,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聲音都是抖索嘶啞的:“……我的孩,孩子……”
旁邊有經驗的村婦撥開了趙榮康,“這事兒你個小孩子不懂,别摻和,一邊去。哎,這情況瞧著不大好啊,你家裡有沒有熱水,先給她擦擦,會舒服些,等下大夫來了再說。”
“有,有的,我燒了在灶房……”趙榮康被血刺激得瞳孔都睜圓了,恍惚地回了聲,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都是村裡人,往常也都是互幫互助的,那村婦看家裡都是半大的孩子,也沒多言,直接自行就拐去了灶房。
趙宛舒則是悄然去了趙容朗的房間。
趙容朗見得進來的她面色凝重,連忙道:“阿宛,娘到底什麼情況?可還好?”
他雖然不能動,但卻也從嘈雜聲中知道發生了什麼。
“娘護著我,被大伯孃撞倒了,現在動了胎氣,有流產跡象。”趙宛舒走到他床邊,取走了擱在他床邊的黃酒和繡花針。
“大夫請了嗎?”
“有人去請了,但需要一些時間,我先去給娘止血。”趙宛舒轉身就要走,卻被趙容朗抓住了衣角。
她回頭,就見趙容朗眼底都是擔憂,“阿宛,娘她——她腹中的弟弟……”
這一胎,家中極為期待,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兒,就怕娘扛不住。
趙宛舒鄭重地點頭道,“二哥放心,我不讓娘和弟弟出事的!”
趙容朗鬆開了手,抹了把臉,勉力地笑了笑,“麻煩你了。”
其實,他心裡對於趙宛舒會醫的事,也是半信半疑的,但現在聽到這樣蒼白無力的話,心裡也覺得是寬慰的。
趙宛舒也不在意他的態度,直接快步回了屋子,擠到了床邊。
旁邊的曹嬸子忙推搡她出去,“阿宛,你個未經事的小姑娘進來乾什麼?聽大嬸子的,這事兒少沾,去外頭等著,看看大夫啥時候來,實在沒事就去燒熱水,别來這添亂了。這裡有我們看著你娘呢!”
她跟林彩雲是同村嫁過來的,平日裡關係也挺好的,此時正忙著給林彩雲擰帕子擦冷汗,清理血汙。
“嬸子,我娘一直這麼流著血也不是個辦法,我先用針刺穴止血。您放心,我學過點醫的!”趙宛舒邊給繡花針消毒,邊回道。
“阿宛,你快住手!開口就什麼刺穴,你懂什麼醫?你有醫書伴身?還是有官府頒佈的行醫文書?”曹嬸子一開口就是三連問。
趙宛舒搖了搖頭,剛要說話,曹嬸子就劈裡啪啦地說了起來,“你啥都沒有,你治什麼病?嘴上沒毛,就是不牢靠,你啊,别學了點皮毛就裝老師傅,安心等劉大夫來!你娘肚子裡懷著你弟弟,你還拿什麼繡花針刺她,這不是故意讓她疼嗎?”
中醫嘴上講究資曆,曹嬸子一看趙宛舒稚嫩的臉,就覺得她是吹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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