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愛爭外頭的面子,這府內正堂便是裡子,正堂擺放儘顯高雅貴氣,加之梁夫人是徽州人士,長案上便講究放著“東瓶西鏡”。
蘇曲水甫一進門還沒等看清人影,就登時撞進了個大大的擁抱裡頭,後頭還有隻手拍著背,“翎兒,可苦了你。”
蘇曲水跪下去頷首,恭恭敬敬磕頭:“莊翎不孝,尊見大夫人,莊翎汙發垢裳恐臟了大夫人的錦衣。”
縱使梁氏再怎麼能在人前裝和善,也不能控製自己的潔癖。
她的手掌收到一側嫌棄地擦了擦,隻是動作不大明顯。
很快又露出心疼的眼神,伸手握住蘇曲水算得乾淨的手牽起來,四目相對。
見著她的模樣,梁夫人稍是愣了愣,眉頭擰著似見了什麼故人,眸光都變得犀利。
梁氏長了個標準的菩薩面孔,看起來甚是心慈面軟,可她這人卻恰恰相反。
蘇曲水驀然想到梁氏帶著外人來棲安堂“捉姦”的算計場面。
她怯弱的眸裡藏下憤恨。
那晚,棲安堂裡站了數十貴客,個個都將她看得實在,個個都罵她寡廉鮮恥。
隻有這位做舅母的梁夫人還護著她,嗬退兩個男妓,給她披了衣裳,“都是孩子,想來是喝醉了,姑孃家的名聲就指著諸位保密啊。”
那些人罵道:“她就是個惡女,現下還敢在未來夫家尋歡!簡直太不要臉了!”
梁氏抹淚懇求:“到底還是個孩子呀,請諸位看在我的面上少說兩句吧。”
她幫腔一句,外人就罵狠一句,轉頭離了府還將此事大肆宣揚。
不到一夜滿京皆知!
都說深宅大院的當家主母最懂人心,最會算計,這話真真是沒得錯。
蘇曲水見梁氏盯著自己許久沒有動作,提醒喊道:“大夫人?”
梁氏這才有了反應。
“你這孩子可真是懂事,叫我實在愧疚。”聽著是哭腔,可一滴淚也沒有,“這次你剛回來就要嫁去攝政王府,母親也未來得及做些什麼。”
“又因著先帝駕崩有國喪,這樁婚事不便張揚,府上也沒佈置紅綢,隻剩我給你親縫的嫁衣。”
瞧,多會演。
母慈子孝,她和蘇家那位繼母不就演了多年嗎?
蘇曲水也演,感動得眼淚嘩嘩落下來,“莊翎深謝大夫人。”
梁氏客套,其實也懶得和她多話,“都是一家人還謝什麼?來人,快將三小姐帶下去沐浴梳妝,換好就上轎吧,不用來拜我了。”
“等三日後回門,我再好好瞧瞧你。”
蘇曲水雖認得路,但還是乖乖等著下人來了才福禮跟著離開。
正堂內,付嬤嬤道:“夫人就是太心軟,那嫁衣可是用蜀錦縫製的,就這麼白白送給庶出丫頭?”
梁氏的笑容即刻收起來,坐在太師椅中深吸一口氣,“你懂什麼?”
“攝政王的婚事,你真當是因國喪而不能大肆操辦?那是因攝政王下了令,說是若見有人穿紅戴紅就直接殺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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