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被一口血糟蹋,嬤嬤登時怒了,喚停了馬車,拉著三小姐的手腕推下馬車。
嬤嬤鞭子沒離手,這會兒揮起長鞭要打,“好一個小賤人竟敢糟蹋國公府的好貨!看我不打死你!”
蘇曲水可憐兮兮地倒在地上:“嬤嬤,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嬤嬤莫要讓我傷上加傷,要是攝政王見了恐汙貴眼…”
彼雲哭花了臉跳下馬車抱住三小姐,生怕嬤嬤的鞭子落下來,“嬤嬤們息怒!三小姐身子弱實在受不下這鞭!”
手上鮮血砸在雪地,街道人群皆圍了上來,隻見這猶是十四五歲的姑娘衣著破爛遍體鱗傷!
議論聲震耳:“這是國公府的馬車吧,什麼丫鬟竟也能坐馬車?鎮國公府就這麼苛待下人,連身像樣衣裳都沒有,瞧這滿手的傷!”
“什麼丫鬟,你沒聽清嗎?這是鎮國公的三女兒,要嫁去王府的王妃啊,老嬤嬤竟敢動手打主子?”
“說起來也是世家勳貴,可也不能仗著自己是老貨就打殺國公骨血啊!”
鞭子霎時被放下,兩個嬤嬤瞧著眾人激憤也不敢有小動作。
而莊何飛和梁氏是一慣的愛面子,為了好名聲寧舍銀子施粥,怎容外頭人看府裡的笑話?
於是很快一個老嬤嬤帶著兩個侍衛從國公府走了出來,“諸位誤會!這兩個老婆子是偷拿了夫人的首飾銀錢被罰去外莊做活謝罪的,
竟不想她們起了恨心居然對三小姐動手,許是三小姐心善才將她們帶回京師的吧。”
一篇話先把梁夫人摘了個乾淨,再將錯處推到莊翎頭上。
蘇曲水埋著頭冷冷笑了,擰著眉抬頭泫然欲泣,“翎兒愚笨…兩位嬤嬤說自個兒是大夫人房內的,我便沒多心跟著她們回京。”
好一個攪渾水的…向來都是奴才跟著主子,哪有什麼主子倒跟著奴才的!
嬤嬤們沒聽出來三小姐話裡暗藏意思,還以為她這是在幫她們說話,“是啊付嬤嬤,老奴們就是大夫人房裡的啊,大夫人說三小姐要是惰懶就狠狠打!您怎麼還不認了?”
付嬤嬤怒目,“放肆!你等也敢胡謅攀咬大夫人?快將這兩蠢婦拉去官府,好叫官爺一道處治這偷主銀錢,欺主身弱的刁奴!”
兩個小廝一人押一個就往後頭去,嬤嬤們一聽官府又聯想到三小姐說的七十大板,當即大駭。
驚恐萬狀大喊:“不是…大夫人!老奴們是為您辦事兒的呀!”
“大夫人救命啊!”
付嬤嬤怕她們口不擇言汙了梁夫人的名聲,也喊著:“塞住她們的嘴!!”
耳聽著沒了聲兒,眼看著嬤嬤們的身影消失在大雪地,付嬤嬤這才鬆氣,轉過身恭敬福了禮:“三小姐,您受苦了。”
蘇曲水握著彼雲的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咳嗽幾聲說:“不苦…”
是命苦。
付嬤嬤也裝裝樣子上前攙扶,“快請入府,國公爺在朝廷事忙不在府上,但梁夫人等您可等得心慌。”
“您的嫁衣啊都是夫人一針一線縫製的,夜裡點著燭燈都還在縫,手上不知留了多少針眼。”
蘇曲水還不瞭解她這舅母嗎?
賢良淑德的外表,皮囊之下的算計,對誰永遠都是一副寵溺的模樣,可實則她瞧不起所有人。
她縫的嫁衣…可不知上頭做了多少手腳。
鎮國公府氣派,正院蜿蜒石道兩路栽培著文心蘭,三兩個婢女在清理著清池中漂浮的落葉。
蘇曲水從前在府上走得勤,自然見慣,但為了不惹人懷疑,隻得怯生生地抬眼打量著院落。
付嬤嬤瞧她沒見過世面的蠢樣就忍不住發笑,但礙著身份,還是恭恭敬敬的尊著給她帶路。
臨了正堂,付嬤嬤低低通傳了聲:“夫人,三小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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