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乾脆認錯,要打要罰都可以。
人家撒了氣,自然不會再為難。
寧妃聽到這話,反而是把手放下了,給貼身宮婢拂冬遞了個眼神,步輿便停下放好。
她則是在拂冬的攙扶下,走下步輿,搖曳生姿般走到明媚兒跟前。
伸出一隻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認認真真開始打量她。
“你倒是乖覺。”
“看在你這麼懂事的份上,本宮就不與你計較了。”
“隻是你不敬皇後在先、皇後雖然仁善輕饒了你,但是本宮敬重皇後,看不慣你這做派。”
“在這跪上一個時辰再走吧。”
說罷丟開明媚兒的臉,昂首挺胸走進鳳儀宮。
拂雪跟在後面衝李嬤嬤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再打了,便也緊跟著寧妃進去。
宋嬤嬤也沒有再多說,最後斜一眼李嬤嬤,一同進鳳儀宮。
很快,門口又隻剩下明媚兒和李嬤嬤。
“姑娘今日做得極對。”
“寧妃娘娘原名白悠悠,乃正二品兵部尚書兼正二品輔國大將軍銜白駿之嫡孫女,其父是從四品遼東宣慰撫使白允文,家世貴重。”
“陛下登基時共有四位托孤大臣,一位是皇後父親沈墨尚書,第二位便是寧妃祖父輔國大將軍白駿之。”
“可以說陛下的後宮,除了皇後,當屬寧妃最為貴重,十五歲進宮封僖嬪也是得寵過一年的,後晉了寧妃有協理六宮之權。”
“隻是後來陛下纏綿病榻,這才沒有再招幸,但也是時常去侍疾陪伴的。”
李嬤嬤悄悄退到明媚兒身後跪著,小聲解釋提醒。
她說了一長串的話,明媚兒身在世俗也不明白這些官職具體是乾什麼的。
但有一點她聽明白了。
寧妃貴重,她們得罪不起。
“李嬤嬤,今日是我連累了你。”
“他日…他日我定會回報你的。”
明媚兒回頭看了一眼李嬤嬤紅腫的雙頰,有些愧疚,但她身無分文,如今隻能許下這空話。
“姑娘客氣,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李嬤嬤滿不在意一笑。
“姑娘不要東張西望,還是跪好。”
明媚兒立刻又端正跪直了身子,低著頭不再看李嬤嬤,儼然一副全心受罰的樣子。
…後宮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歡迎她的到來。
她隻是最多餘的那一個。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後妃們都到了,她們看到門口跪著的明媚兒都沒有多言,隻是打量幾眼就去拜見皇後了。
濕潤的雪混著冰,凍得明媚兒雙膝失去知覺,臉頰也被刀似的烈風颳得生疼。
這一個時辰,她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
如同提線木偶般被李嬤嬤拽起來,半扶半拖的帶回了永延殿。
暈倒前,明媚兒迷糊的腦子還在胡思亂想。
怪不得人家都說宮裡的人,哪怕是最小的宮婢太監,也個個都非凡人。
同樣是跪在雪地裡一個時辰,她幾乎要廢了,可李嬤嬤還能帶著她回永延殿。
身體越來越熱,身邊非常安靜,不斷有冰涼的帕子覆在她的頭上。
冷氣浸在額頭,熱氣散了些,卻刺得她頭疼。
她想大喊叫人把帕子拿走,或是乾脆自己上手丟開。
可眼皮有千斤重,手也有九鼎沉。
“李嬤嬤,陛下上朝回來了,身體很不爽利又喚了太醫來。”
“現在正要見明姑娘呢。”
“您老快帶明姑娘拾掇拾掇去伺候陛下。”
一個小太監匆忙走過來敲門,李嬤嬤快步去開,剛打開就聽到小太監這番話。
“好,小海子你叫你師傅先應付著,我馬上就帶明姑娘來。”李嬤嬤說完就關上門,把外面的視線都隔得嚴嚴實實。
她表現得十分穩重,但誰都不知道她現在內心有多慌亂。
明姑娘突發高熱,這事說起來可大可小,隱瞞一二也就過去了。
偏偏趕上陛下身子不適。
這事就不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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