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順勢笑眯眯提點:“姑娘客氣,新人侍寢第二天,按照規矩都是要去中宮拜見皇後的。”
明媚兒趕忙應是。
她一切跟著安排走就是了。
汪公公便一抬手,一個緊急從掖庭調過來的管事嬤嬤就帶著明媚兒收拾好出了門。
昨夜下了場小雪,踩在地上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更是催眠。
看明媚兒睏意濃重,管事嬤嬤好心提點著。
“姑娘醒醒盹,咱們再走半柱香就到鳳儀宮了。”
“皇後孃娘出身高門,在閨中時就是京中出名的才女閨秀,及笄後嫁給陛下,也是母儀天下的表率,極重規矩。姑娘一言一行都要警醒守禮,這樣迷迷糊糊的有失禮數。”
“我明白了,李嬤嬤。”明媚兒乖巧地對李嬤嬤行禮,表示受教了。
她雖是服侍陛下的人,可還尚未進行封誥,身份仍是民女,按規矩確實是要和有品級的嬤嬤行禮。
李嬤嬤看她如此點點頭,又伸手去理她的鬥篷,左右無人。
小聲告誡道:“宮裡人都知道姑娘是來為陛下沖喜的,但除了陛下及親信、太後、皇後孃娘以外,沒人知道姑孃的底細。”
“還希望姑娘能夠守口如瓶,莫要惹火燒身。”
“是,嬤嬤。”
她的神情極其嚴肅,明媚兒也清醒兩分,打起精神來。
隻是喘氣都有些鼻塞,勉強跟著李嬤嬤的步伐。
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說自己的女人是出身青樓,更何況是萬萬人之上的天子。
她就算是最不值一提的玩具,也是被踏在泥裡羞於見人的。
“姑娘,到鳳儀宮了,奴婢按規矩隻能在門口守著,待到眾妃拜見時才能跟進去站在姑娘身後。”
還不等她迴應。
李嬤嬤率先找了看門婢子進鳳儀宮去找掌事的宋嬤嬤來打招呼,說明明媚兒來此的緣故,本以為此行會很順利。
畢竟後妃第一次承寵後次日來拜見皇後是祖製,結果這話剛開頭就被宋嬤嬤駁了。
“李嬤嬤,咱們是老相識了,皇後孃娘最重規矩你也是知道的,這一個承寵婢子連名分都沒有,也配到娘娘跟前來?”
李嬤嬤自覺有兩分尷尬訕笑道:“規矩自然是懂,但陛下一早就去上朝了,這冊封旨意還沒下,不過承寵是真,冊封也是遲早的事…”
宋嬤嬤嘴角浮起一片嘲諷的笑。
“承寵?那這明姑孃的落紅布呢?怎麼沒有呈上來?”
這話一出,一旁低頭等候的明媚兒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她自然是沒有落紅的……
隻是這背後的因緣說起來實在難堪。
昨晚卻確實是她的第一次。
明媚兒想拉住李嬤嬤。
李嬤嬤顯然已是氣不過了,卻硬生生壓住了脾氣:“這位姑孃的來曆咱們都心知肚明,承寵或是冊封與否都影響不到她在宮中的地位…”
隻是拜見皇後,相當於在宮中承認明媚兒的身份,若是見不到皇後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
“呦,無名無分的還和我說上地位了?她就是以後是天仙,現在照樣連最低賤的灑掃奴婢都不如。”
“你們若是再在這裡鬨事,我就回稟了皇後孃娘,罰…”
“大清早的吵什麼?”
明媚兒一激靈,隻見從主殿出來個體面宮婢,三兩步走到庭前喝止。
“宋嬤嬤、李嬤嬤,你們都是宮裡服侍老了的,怎麼今日能這麼沒規矩,在門前吵吵鬨鬨,擾了皇後孃娘。”
“秋菊姑娘。”兩個嬤嬤都和這宮婢打了個招呼。
秋菊年紀雖不過二十八,但自六歲入宮起便被先帝身邊的大宮女選中留在身邊調教、先帝最後那幾年她也是儘了力的。
算是宮裡的老人了,又是伺候皇後孃孃的。
明媚兒不知這些背景,卻也知道眼前宮婢的地位,趕忙跟著行了一禮。
“秋…
“秋菊姑娘。”
明媚兒剛開口,宋嬤嬤便更大聲的頂了回去。
三言兩語就把這經過說了。
秋菊又看了看周圍看門的兩個婢子,看她們都點頭,才道:“等一等吧,我去回稟皇後孃娘。”
說罷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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