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輕笑了笑攬著姑母胳膊:“父親忙,母親也忙,都沒空教導我們,便來煩姑姑了。”
沈樺抬抬眉毛:“别當我不知道呢,那個蓋寶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騙騙你父親到還罷了,我早想接你們過來長住,隻是沒個體面的藉口,父母俱在沒有在親戚家長住的道理,如今你找了個上學堂的名頭,甚好甚好。”
說罷颳了刮沈茉輕鼻尖。
眼中又升起些冷意:“我隻當那蓋寶珠對你們是有些怠慢,不曾想還慫恿下人們帶壞主子,真是蛇蠍心腸,你父親是個糊塗的,耳根子又軟。”
說罷歎口氣:“幸而你們來了這裡,這伯府裡我雖做不得住,但照料孃家侄兒侄女到是綽綽有餘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
沈茉輕開始有些拘謹,畢竟自己從前是個姨娘,見著老夫人也隻有恭謹磕頭的。但現在身份變了,又有原身的記憶,對姑姑總有種親近感,聊了一會兒到自在了許多。
忽聽外頭小丫頭報道:“伯爺與二爺來了。”
簾子一掀,依次進來兩個人,前面的二十出頭,看起來溫和清朗一身暗雲紋素色錦袍,舉止有度,正是現任仁遠伯蕭溯。後面一人十六七歲,朝氣蓬勃,舉止間帶有少年氣息。是仁遠伯府二公子蕭洛。兩人上前給沈樺行禮問安。
沈茉輕忙站起來,福了福身。
“大表哥,二表哥。”
眾人坐下寒暄。
見到蕭溯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她的伯爺,她已經六年沒見到他了。縱然是兩人相處時間很少,他到她房裡過夜也就那麼幾次。
但是也感覺到了他的溫暖,半夜給她蓋被子,偷偷從外面給她買她愛吃的點心,出遠門回來給她帶幾隻釵環,趴在她的肚子上聽兒子的聲音。
他真的很體貼周到,哪怕是那時候的姨娘碧草怕小姐妒忌什麼迴應都沒有給他。總是一副小心翼翼又無趣的呆愣樣子,他也從沒表現出嫌棄。
她不敢給他迴應,她的賣身契在小姐的手裡,小姐想要她今天死她都不敢活到明天。
她原本想著到了放出去的年紀她便求了小姐給她找個管事嫁了,沒承想小姐嫁過來兩三年無所出,小姐怕收不住伯爺的心,便給她開了臉做了通房丫鬟,她也曾哭求過。
小姐說:“我不會虧待你,等你有了身孕便抬你做姨娘,這一輩子榮華富貴的,又有我做你的依靠,不比在窮人家吃苦要強得多麼。”
又板著臉道:“你們四個陪嫁過來就是幫我來的,如今正是用得上你的時候,你怎的推三阻四。你若能給伯爺填個一兒半女的還怕伯爺心裡沒有你麼。”
她不敢再求,隻因她從小便知小姐脾氣,若再多說隻怕是要惹惱了她。當初墨竹趁小姐病了,偷偷的打扮了一番去伯爺書房送蔘湯。
被小姐知道了,尋了個由頭生生打死了,她還記得墨竹就那樣趴在條凳上,睜著眼睛,口鼻流血,四肢垂著,血流了一地。她擦了很久才把地上的血擦乾淨,做了好久的噩夢。
她不過是小姐固寵的棋子罷了,雖然一開始她不願意做妾,可跟了伯爺後,她還是偷偷愛上了他,畢竟,畢竟自己是他的人了。
唉!沈茉輕歎口氣心想,現在她回來了,可是卻是他的表妹,他有家室,他們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她也隻能遠遠看著了,以親戚的方法對他好,終究是有緣無份。
“輕表妹,輕表妹。”忽聽有人喊自己,沈茉輕回神,見二表哥蕭洛正盯著自己。
“洛表哥何事?”
“過陣子便是母親生辰,你可有準備什麼禮物,一會兒我去洛玉閣轉轉,你可要同去?”蕭洛翹著二郎腿道
“洛表哥去吧,我今兒有些累了,待我過幾日再去”
“我瞧你今兒也是累了,往日你來了都是咋咋呼呼,吵吵嚷嚷的。”蕭洛說罷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點心渣子,朝沈樺道别:“母親若沒别的事,兒子這便出去了。”
沈樺笑著點頭:“溯兒也去忙吧,這裡有你表妹陪我。”
蕭溯也一併起身與沈樺告辭,又探究的看了一眼沈茉輕。抬步出了屋子。
蕭溯與蕭洛别過,往前院書房走去一邊走一邊想,剛才輕表妹怎麼那樣看他,時而柔婉,時而悲傷,時而決絕,這個小表妹是怎麼了,就像蕭辰說的,她以往都是咋咋呼呼的,沒什麼規矩與禮數。
縱然是長得好但那個性格也讓很容易讓人生厭,今兒卻這樣靜靜的坐著,身上滿是閒雅與柔和,穿著裝扮也比往日素淨了,竟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剛剛她就那樣坐著看著他,那氣韻讓他想起一個人來,可她已經死了,她對自己也並沒有幾分感情,不然怎麼永遠都是木頭一樣呢。他明明看到過她跟紅梅她們在一起時巧笑嫣嫣。
蕭溯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未免想太多,不過是小丫頭長大了而已,不再多想,腳下步子加快了些。
剛過了廊廡便看到了他的大娘子徐玉茹帶著丫鬟雲雀從院子那頭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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