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像是沒事人一樣照常生活,就連林婉的升學宴也照常舉行。
隻是我媽變得話多了起來,行為變得詭異起來。
一直嘟囔著别人聽不懂的話。
經常半夜驚醒,對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破口大罵。
“林寧,你就是個禍害,死都死了,還要跑到我夢裡來逞能,我可不怕你。”
“你自己把自己作死,跟我可沒有關係,快點給我滾,不然我一把火燒你的灰飛煙滅。”
我站在她面前,平靜的聽著她的辱罵。
心裡隻剩下麻木。
林婉升學宴隻剩三天了。
可我媽的症狀越來越嚴重,每天神神叨叨的,唸咒語。
滿屋子都貼滿了符咒。
就連林婉每次出門回來,也要用斬了符水的柳條抽在她身上:“抽一抽,打一打百鬼全消。”
林婉被折磨的不耐煩了,一把奪過柳條扔出了窗外:“媽,你别發神經了好不好,林寧是自己作死的,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你看。
她現在連裝都不裝了,不叫姐姐,開始直呼我的名字了。
我媽沒有因為林婉的發火而停止她的舉動。
反而變本加厲。
經常半夜做在我爸床頭,眼神死死盯著他看。
嘴裡不停喊著我的名字。
我爸幾次被她嚇的渾身是汗。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叫來大師給我媽做法,讓她喝了幾碗符水後,把她所在了家裡,不讓外出。
我爸這個人最好面子,怕她這個樣子出去惹人笑話。
這下家裡隻剩我們兩個了。
還記得上一次我們單獨待在一起,已經是三年前了。
那時候,林婉去冬令營沒在家。
我媽陪著我在家看電視,單獨給我做我喜歡吃的食物。
不過還是不忘叮囑我,林婉回來後不要告訴她。
我飄在房間的半空,看著她煩躁的早屋裡走來走去。
眼神中時而憤怒,時而愛上,時而驚恐。
躲在被子裡面打哆嗦:“别來找我,别來找我。”
我心裡一陣酸澀。
原來叢生到死,我都是這麼討人厭。
對不起啊媽。
今天是林婉的升學宴。
我爸提前一天聯絡大師給我媽驅了邪,萬般叮囑她不要在升學宴上鬨笑話讓他丟人。
“婉婉這次考的可是名牌大學,大哥二哥,還有外地的堂哥都會來,他們混得好,可是他們孩子沒有能考上這麼好的大學的。”
“我不好容易板回一次面子,别給我惹事。”
“寧寧是自己死的,跟咱們沒有關係,以後對給她燒點錢就行了。”
我爸還是這樣,如往常一樣,覺得錢能解決一切事情。
以往每次我因為林婉遭遇不公平待遇的時候,他總會塞點錢給我。
“想想你以前在鄉下過的日子,想想現在,起碼你不缺錢花,比很多人都幸福。”
和我媽比起來,有時候他的軟刀子更紮的我難受。
他的話會讓我陷入一種自我懷疑和自責之中。
腦海中各種情緒在互相撕扯,久而久之,我抑鬱了。
心裡也產生了一些怪異的想法,學著别人用一些極端的方式引起他們注意。
吃飯的時候,我故意不小心露出手腕上的傷。
可是我媽看見後,卻狠狠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林寧,交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朋友,玩這種東西,你以為胳膊上弄點疤很酷嗎?”
“我告訴你,你這種行為,隻會讓别人覺得你這樣的女孩子很噁心。”
“你看看你妹妹多懂事,哪裡需要我跟著操這麼多心。”
我低著頭,傷心的落淚。
我爸又塞了錢給我:“飯桌上不要動不動就哭,你媽說的你好好反思,不要再這樣了,讓别人看到多丟人。”
後來啊,我再也不奢望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一次誤食衛生紙時,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和輕鬆。
慢慢的我開始嘗試各種東西。
有的時候不吃這些東西,我就會吃很多飯。
總感覺吃不飽,不開心,要一直吃才行。
别人吃一碗,我就要吃三碗。
有時候被林婉發現了,她還會對我媽說我狼吞虎嚥的樣子,像貧民窟的難民。
我媽嫌棄的瞪了我一眼:“我平常虐待你了嗎?做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可我停不下來。
在後來啊,我的胃就壞掉了。
開始吃不下東西,常常吐血。
檢查後,確診是胃癌晚期。
說實話,那一刻我真的很開心。
她給我的命我可以還了,我不欠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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