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歲一言未發，她死死地攥緊手，隻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就要將她溺斃。

……

之後，宋竹歲不肯再讓鄒母碰到一下孩子。

一開始鄒母還覺得理虧沒說什麼，沒過幾天，又開始叫嚷起來。

和鄒舟自然也陷入了冷戰。

宋竹歲從沒覺得，日子能像現在一樣一日比一日窒息。

這天晚上，鄒舟卻主動找到她。

男人沒什麼表情，語氣也有幾分不自然：“我評上了我們單位的先進乾部，週末是頒獎典禮，你要不要作為家屬上台發言？”

結婚這麼久，鄒舟也沒帶宋竹歲見過幾次他的同事。

宋竹歲心裡也清楚，鄒舟的同事不怎麼看得起自己。

她也不知道鄒舟在突發奇想什麼，可能是存了幾分安撫的心思。

宋竹歲本來不想去的，又覺得不蒸饅頭爭口氣，還是同意了。9

週六早晨，宋竹歲梳妝打扮好，又穿上了結婚時買的紅裙子。

鄒舟眼裡有一晃而過的驚豔。

今天的研究所相當熱鬨。

鄒舟正向其他同事介紹宋竹歲。

一個同事冷不丁地開口：“鄒舟，你現在這個發言人，和之前的差得有些遠啊。”

宋竹歲的臉色難看起來，她知道這是拿自己和方枝比較。

可鄒舟根本沒當回事，轉過頭和她說：“我先去忙了，待會再來找你。”

說完，他就和同事走了，宋竹歲被一個人留在原地。

周圍沒有認識的人，也沒人跟她搭話。

漸漸，宋竹歲有點後悔衝動下答應過來了。

她想去找鄒舟，路過一間房間時，卻聽見裡面傳來方枝的聲音。

“你現在會不會後悔？”

“什麼？”是鄒舟。

方枝輕笑一聲：“如果可以再來一次，你會為了我和你媽分開住嗎？”

宋竹歲不由得屏住呼吸。

不多時，房間裡傳來鄒舟簡短又堅定地回話。

“會。”

宋竹歲聽見自己的心裡傳來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一個會字。

刺穿了她的前世今生。

她自然是愛鄒舟的，因為這份難以言說的愛，她將自己放得極低。

她忍受鄒母的磋磨，忍受鄒舟的漠然，甚至忍受他心裡存在另一個女人。

但其實，鄒舟根本不需要，也不在乎她的愛。

眼淚淌了滿臉。

宋竹歲緩緩地轉身。

她想，也許上天施捨她重來，就是為了教會她：愛人先愛己，

……

禮堂內，紅色帷幕拉開，主持人上台說完開場白，就開始了儀式的流程。

“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會有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鄒舟同誌被評為本次的先進代表，我們也請到了他的妻子，宋竹歲同誌上台發言。”

宋竹歲緊張了好幾天，臨上台了，此刻竟無比平靜。

她站上台，看著禮堂裡烏泱泱的人，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開了口。

“大家好，我是鄒舟的妻子，宋竹歲。”

她語氣平靜，如同在講其他的人的故事一般。

可話裡的內容卻讓整個禮堂的人都抬頭看向她。

宋竹歲說：“我和鄒舟，結婚五年了。五年來，我生養孩子、伺候婆婆，家裡的樁樁件件我都打理好，就是希望他可以一心一意地工作，别為了家裡的事情操心。”

“我以為我能忍受，忍受一個尖酸刻薄的婆婆，糾纏不清的前妻，還有鄒舟的冷漠無視，現在我發現，是我高估了自己。”

全場嘩然，幾乎所有人都壓抑不住地小聲議論起來。

宋竹歲看見鄒舟從座位上站起，看見他往常沒什麼波瀾的眼睛裡竟然有幾分不知所措。

“今天，我終於作出這個決定，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快樂。”

她笑起來，堅定開口。

這話徹底點燃了整個禮堂的氛圍。

“什麼？鄒工家裡竟然是這種情況嗎？”

“畢竟鄒工的前妻是方枝啊，誰能徹底放下，這不現任妻子還長得和方工有幾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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