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鏡中的這張臉嗎?”
初見裴冥墨時,沈輕鸞便發覺,裴冥墨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有一種繾綣刻骨的愛意,可明明他們才第一次見面。
但隨著裴冥墨對她的偏愛恩寵,心中的疑惑也漸漸消散。
可現在,沈輕鸞動搖了,心中再次升起那個不敢觸碰的猜測。
沈輕鸞剋製住胡思亂想,起身道:“準備一份鳳梨酥,去乾清宮,我要見皇上。”
門口,侍衛卻不肯放她出宮,隻說:“娘娘還在閉門思過,不可離開嫻寧宮。”
“讓開!”沈輕鸞冷著臉,執意往外走,侍衛也不敢攔。
沈輕鸞向來受寵,從未被罰過,想必這次也隻是盛怒之下做做樣子,隻要她去聖上面前服個軟,也就過了。
乾清宮中。
裴冥墨冷冷地問道:“閉門思過的時間還沒結束,貴妃過來做什麼?”
冰冷的聲音透著疏離,讓沈輕鸞呼吸一滯。
她柔聲道:“臣妾擔心皇上聖體,給皇上送點鳳梨酥解乏。”
裴冥墨態度依然不見軟和,冷漠道:“來人,送貴妃回去閉門思過,沒我的命令不許離開嫻寧宮!”
“皇上!”沈輕鸞聲音哀切,“求皇上準予臣妾問一個問題。”
見裴冥墨默許,沈輕鸞深呼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臣妾能得皇上的垂愛,是因為這副與皇後相似的面容嗎?”
殿內一時寂靜,隻餘裴冥墨翻動書頁的沙沙聲。
半晌,裴冥墨終於開口,語中帶著淡漠。
“你能生的與皇後有幾分相似,蒙得恩寵,是你的福分。”
皇上這是默認了答案,沈輕鸞一怔,緊緊咬住下唇,剋製住那快奪目而出的眼淚。
“難道皇上對臣妾就沒有半點情意嗎?”沈輕鸞語帶哽咽的說道,腦海中閃過往昔朝暮相伴的回憶。
“朕此生愛的人隻有皇後!”裴冥墨毫不猶豫地接著道,“朕念在你父親沈太傅為朝廷儘心儘力的份上,未降你皇貴妃的尊位,你該知足了!”
裴冥墨一字一句如利刃般,沈輕鸞捂著胸口,隻覺得像是有刀子在心裡絞著一樣,疼得厲害。
沈輕鸞終於明白,裴冥墨隻把她當成柳如唸的替身。
他往昔表現出對她的偏寵、疼愛、情根深種,都不過是在透過她的臉看柳如念罷了。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對裴冥墨的愛……
沈輕鸞低聲抽泣起來,她恨裴冥墨的薄情寡義,也恨自己的軟弱無能。
裴冥墨對她的失態無動於衷,低著頭又重新翻閱起手中奏章。
“來人,貴妃累了,送她回去。”皇帝吩咐著宮人,聲音威嚴又冷酷,“真是越發沒了規矩,再多禁足十日,以儆效尤!”
轉眼半月過去,沈輕鸞被罰閉門思過的時間已經到了。
新後榮登尊位,恰逢中秋佳節,設宴邀後宮眾人共聚鳳梧宮。
原先容光煥發的沈輕鸞憔悴不少,簡單妝點一番就起身前往。
“娘娘,要不我們告病不去吧。”宮女碧玉看著沈輕鸞狀態不好,擔心地說道。
“皇後身居尊位,親傳鳳喻邀本宮過去,不容怠慢。”沈輕鸞回道。
鳳梧宮中。
沈輕鸞抬眼望去,席間中央的雙座往年一側是皇上,另一側是屬於自己的坐席,如今卻換成了柳如念。
沈輕鸞一時間頗感物是人非。
“臣妾向皇後請安。”沈輕鸞行禮道。
“妹妹,本宮入宮以來你從未請安過吧。”柳如念詢問道,語氣不善。
之前被罰閉門思過,沈輕鸞確實無法去請安,剛要張口解釋,話頭卻被柳如念打斷。
“本宮看今日時候正好,你就多跪一會兒,當作彌補吧。”柳如唸的眉梢上挑,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之前欠的,本宮就不計較了。”
沈輕鸞明白柳如念新掌鳳位,統領六宮,自己尊位僅此於她,柳如念這是有意磋磨拿她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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