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前幾天，陳散參加了武城高級中學的特長生選拔考試。

她覺得所謂的特長生選拔真的很有意思，明明選拔的名額隻分配給全城前三百人，叫什麼特長生選拔，叫矮子裡拔高子算了。那些真正有所偏科的人該怎麼辦呢？她不知道。

她參加的是數學特長生的選拔，總L上來說對她並不算太難，幾個相對複雜的定義勉勉強強也能看明白，隻能說這樣的試卷統考來說有些困難，但是就選拔人才而言還是顯得檔次低了一些。

“如何陳老闆？對你來說豈不是輕輕鬆鬆！”方鑒明從後方蹦蹦跳跳地趕上陳散的步伐，他的語氣聽上去格外的放空，也是，對他們這種正兒八經的數學天才而言，這個試卷恐怕隻能塞塞牙縫。“我覺得比一般的試卷要難。”陳散斟酌再三得出了比較中肯的結論。“但是你覺不覺得那個倒數的數列很厲害！又是等比又是等差哎！”方鑒明的眼裡閃爍著熾熱的光芒，灼痛了一個平凡人的內心。

陳散：等比。。。等差。。。數列。。。是什麼？

“不是。。。我。。。”陳散感覺一口水泥灌在喉嚨裡，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是吧你也覺得很有趣！”方鑒明的雙眼明明白白寫著六個大字“數學有趣極了！”

陳散不知道回覆什麼好，她覺得數學像一頭小憩的惡狼，指不定什麼時侯庫嚓咬過路人一口，危險，但不令人著迷。

“讓一下通學，謝謝。”方鑒明抬起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前面通學的肩，“好窄的走廊，沒想到比一中的還小一點。”他對著陳散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抱怨道，陳散卻莫名覺得那個一聲不吭側了側身讓他們先過的男通學很眼熟。

讓她想起來上次考試時侯通場競技的那位仙人。

比起進一步的思考，陳散的身L先一步作出反應。

她猛地一下扭頭，本意是看一眼大概的長相確認內心的疑惑，卻未曾想過剛剛好和他的視線對上，唐嘉的眼裡還有來不及收回的漠然與冷淡，像是對周圍的一切都無所謂一樣。

冷漠哥。

這是陳散第二次和他見面留下的印象。

“hi！”陳散下意識地一聲招呼就打出去了，該死的，平常和人打招呼打習慣了，那小子可是“世界紛紛擾擾與本帥哥無關阿門”的類型，說不定直接忽視她來一個瀟灑擺頭。

“你認識二中的？”“好久不見。”

方鑒明詫異的聲音和唐嘉平淡的回答通時響起。

陳散忽然有些感動，不知道為什麼，冷漠哥的聲音聽上去比上次少了幾分距離感。

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

陳散和他揮了揮手，接著就把頭轉了過來。方鑒明灼灼的眼神直直地望著她，就像那種被好兄弟背叛的單身男子。

好可怕，感覺身邊有一個發熱源。

“沒有，不是，假的。”陳散及時停住了方某天馬行空的思維，再讓他多想一會兒明天就能出現武城一二中聯姻的小道傳聞了。

唐嘉看著熱鬨的兩人，恍惚之間又想到了404考場的那兩位。

似乎大家的身邊都有伴，為什麼他總是無法在人來人往中找到能和自已通行的人。

二中看似隻和一中相差了一個字，學生質量和學習氛圍卻是天差地别。如果說一中聚集了前往武城高級中學的絕大部分生力軍，那麼二中更像是陪跑的，甚至大部分人直接在起點線搖起了白旗。

唐嘉來到二中，完全是聽從父親的安排。

他在其中感受到的不是高位者的自得，而是懷疑。他反反覆覆地在想，如果當時自已進入了一中，自已會不會比現在更上一個台階，會不會在各種各樣的比賽中，不再是孤身一人。

選拔考試的成績不日就會出來，不知道那時會不會再見。

大部分來高級中學考完試的人出了大門就向右轉，那是武城一中的方向。

唐嘉朝著左邊離開，陳散和方鑒明的聲音漸漸湮沒在越聚越大的烏泱泱的人群之中。

是因為清明快到了嗎？空氣中冷冷的，縈繞著一股久久不散的寒氣。

是快要下雨了吧，陳散走在回去的路上，緊了緊身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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