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宮女隔著孔雀屏風,撲通一聲地跪了下來,顫巍巍地行禮:“奴婢參見娘娘。”
貴妃玉指沾了點玫瑰香膏,細細地塗在手上,悠悠的開口:“說吧,是因為何事,在外頭跪了一下午。”
聽到此話,那兩名宮女啪的一聲,匍匐在地,慌亂開口:“娘娘,我們辦事不力,還請娘娘責罰。”
貴妃掀開眼皮,冷冷地看著屏風外的兩道身影,開口道:“說清楚。”
兩名宮女便一五一十的將下午宮中發生的情景全說了出去。
在聽到蕊香被撐嘴的時候,貴妃眼中的寒光更勝。
蕊香是她宮裡的人,連皇後都不敢伸手,這小小答應竟是好大的膽子。
還不等她有所問,那宮女又開口道:“她,她還評論了娘娘畫的畫,說下次不要送副韭菜過來,還不如送些金銀玉石來的實在。”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壓抑的人喘不上來氣。
兩位宮女死死的衝頭頂在地磚上,大氣也不敢出,額頭上佈滿了細汗。
突然,劈裡啪啦的聲音響起,是陶瓷玉瓶碎裂在地磚上的聲音。
“猖狂....實在猖狂...仗著有皇後在,認為本宮不敢動你是吧,但本宮要動的人,誰也保不住!”
貴妃一雙秋水盈盈的眸中如今已是波濤洶湧,眼中充斥著怒火。
好,好得很呢,她可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嘲諷。
在場的宮女全都被嚇得跪了下來,生怕被貴妃怒火波及。
貴妃胸膛起伏不定,竟是氣得笑了出來:“好啊,好啊,這個賤人竟有如此膽量。”
“倒是本宮小瞧她了,既然那張巧嘴這麼的能說會道,本宮就把它縫起來,看她怎麼說!”
貴妃眼中冷陰,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喝道:“來人,備轎,前去鳳儀宮。”
鳳儀宮,後殿。
皇後正跪坐在佛像前,手轉佛珠,一臉的虔誠。
房門輕響,皇後轉動的指尖一頓,淡漠的開口:“玥答應那如何?”
她雖然沒出去,但宮中的下人早就前來將貴妃送禮的事告訴了她。
貴妃這禮倒是及時得很,看來又不知道是哪位妃嬪將早上發生的事告訴了貴妃。
但又不知道是說了多少,還是說一半,藏一半。
畢竟能聽到所想之人的心思,也是怪事一件。
看著禮佛的娘娘,苿辛儘量小聲開口:“奴婢趕到時,長寧宮的三位宮女,正要捉拿玥答應。”
正在禮佛的手,頓的停了下來,皇後鳳眸冷眯,淡漠的看著面前燃燒的檀香:“貴妃的手,未免伸的長了些,竟敢在本宮宮中隨意動手。”
凝望著面前佛帕的佛文,皇後深吸了一口氣。
貴妃是丞相家嫡女,說實話,地位本在她之上,但成也家世,敗也家世。
皇上太後是絕不允許前朝重臣,又是後宮中之主的勢力存在,影響皇權。
她則被推上了皇後的鳳位。
往日念著貴妃驕縱,倒也忍讓三分,如今都敢上自己宮殿中直接抓人了,真當她這個皇後是個擺設嗎?
苿辛看著娘娘久久無言,便又說了下去:“隻是奴婢進到門內,卻發現蕊香等兩名宮女,全都暈死在地,而且蕊香臉上是紅腫一片,明顯是巴掌印。”
“而且,奴婢親眼看到玥答應將貴妃賞的蘭花圖,說成著韭菜,還叫人親口跟貴妃說。”
皇後聽完不覺倒吸了口涼氣,雖然她聽到林清玥教訓貴妃宮女時,心裡有幾分舒坦,但聽到是直接用手打的,還是微皺起眉。
思索了下,還是沉住了氣,想著大不了本宮出手,說三名宮女犯上不敬,教訓了一番,想必貴妃也不會說什麼。
但聽到林清玥將貴妃賞賜這物扔回去的時候,還將蘭花比成韭菜時,皇後是真的驚了。
這已經不是不給貴妃面子了,而是直接用腳踐踏了。
想著貴妃的性子,這事怕是要鬨了。
皇後正被苿辛扶起,就聽到外頭的叫喊聲。
“貴妃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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