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比她大兩歲,今年正好二十一,是她進入貴族小學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好兄弟,已經陪伴她整整十個年頭。
她成績不好,是典型的學渣,但沈言是學霸,嘴上嫌棄她腦子不聰明,每次考試前,都會拉著她劃重點,幫她押題……每次押題,都能全中。
他陪著自己,從小學,一路到了清大。
她學鋼琴,他也跟著學。填誌願時,她忍不住吐槽:
——你就像我的小尾巴一樣,我學什麼,你學什麼。你就沒點自己的愛好?
他也不客氣地白她一眼:
——哪條法律規定,隻準你當鋼琴家?再說,沒我,你能不能畢業都是個問題。
直到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晚上,她才故意和他保持距離。
顧雪想得入神,就看到一雙漂亮的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了神,才看到沈言穿著花裡胡哨的雪紡襯衫,脖子上戴著一條金屬項鍊,頭髮很蓬鬆,齊劉海覆蓋了他白淨的額頭。
坐在餐桌對面,不解地看著她。他皮膚白,還有一雙看誰都脈脈含情的桃花眼。給自己碗裡夾菜,一副十足的貴公子的吊兒郎當的模樣:“趕緊吃,咱們認識十年了,你還沒看夠?”
這一幕,正好被火鍋店外的陸又廷看到了。
他下班回家,李特助在駕駛座開車。車子正等紅綠燈,他面無表情地側過臉,抬眼就看到,顧雪盯著沈言癡癡地看,沈言給她夾菜。
急匆匆的出院,原來是會青梅竹馬的情郎。
等紅綠燈的空隙,李特助也注意到了陸又廷的眼神,跟著看了過去,李特助眼裡不屑:
“她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沈家小公子動動動嘴皮子,比你做一百件事都管用。人家就喜歡沈言那一款。”
“去她公寓。”
陸又廷收回視線,冷眼看向李特助。
李特助更替自家老闆兼死黨打抱不平,搞不懂他為什麼還要去找顧雪。
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紅燈驟然變綠,庫利南後面排成長隊的車子開始按喇叭,提示他開車。
與此同時,顧雪似乎察覺到身上有一道犀利的目光,那目光如刀子鋒利,要把她剔骨。
心裡咯噔一下,陸又廷在這附近麼?
鳴笛刺得耳膜疼,她側頭,瞥向火鍋店外。
透過厚厚的玻璃窗,街對面的夜景,一覽無餘。
川流不息的馬路,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綠化帶裡的行道樹,修剪得格外有型,網狀的小燈泡,稀疏地放置在行道樹的枝椏,暖黃色的光芒,如散落在夜空裡的星星,忽明忽滅的。
哪裡有他的影子呢?
顧雪覺得她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他都要結婚了,大忙人一個,怎麼會那麼湊巧的出現在她的四周?
沈言也跟著把目光投射過來,掃了眼在尋常不過的街景,看向她:“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思緒回籠,她收回了視線,把目光重新放在他身上,特别感激地跟他說;“沈言,謝謝你。”
“謝我什麼?”他愣了下,筷子從盤子夾起一塊麻辣牛肉,放進煮沸的,火紅的鍋底。
她抿著唇,攥緊了筷子,她知道,他在為了她的面子,自尊,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她也沒把話說破,隻是喃喃道:“謝謝你從小到大,為我做的所有所有的事情。”
“沒事兒,我們是朋友,不說那些有的沒的。來,這是陸家小公主,最愛吃的麻辣牛肉。”沈言把涮好的牛肉,放到她碗裡。
她現在根本不是陸家小公主,從十八歲成人禮那天晚上之後,她就墜落神壇了。
不想讓他擔心,她也就沒告訴他,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這頓飯吃下來,沈言一直在為她忙前忙後的,一會幫她拿水果,一會幫她下菜的,他自己反而沒吃上幾口。
吃完火鍋,她正要去結賬,結果前台告訴她,賬已經被沈言半個小時前買好了。她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去趟洗手間,是去搶單。
從火鍋店走出來。涼爽的風,吹在身上,吹散了她們身上的牛油味。
顧雪有點不好意思;“說好我請你的,又變成了我蹭飯。”
“沒事,下次你請我就行。”沈言衝著她不在意的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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