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曉注意到,管家並沒有說再也不可能,而是很難。
一個詞的差距,帶來的含義卻是截然不同的,但管家顯然不想就這個方面多說,略略欠一欠身,便去安排下人工作了。
顧以曉坐在餐桌旁,慢吞吞的喝著手邊的粥,腦海中卻一直想著陸臨川的腿。
她並不在意陸臨川是否還能再站起來,反正不管他是癱瘓也好,是植物人也好,她都跟定了他,但陸臨川恐怕不這麼想。
畢竟,沒有人不想擁有一個健全的身體。
隻要有一點點希望,她都想要儘力去試試。
下人突然過來,低聲道:“夫人,您妹妹江若暖小姐到了,要現在讓她進來嗎?”
顧以曉動作一頓,眸底劃過冷冽寒意。
江若暖。
這個名字她刻骨銘心,哪怕化成了灰,也不會忘記。
眼前又浮現出她將自己踩在腳下,囂張而又瘋狂的樣子,顧以曉慢慢掐緊了掌心,平複了一下呼吸後,才冷聲道:“讓她進來。”
她慢條斯理的喝完最後一口粥才走出餐廳,下人已經安排江若暖在客廳等待了。
顧以曉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滿臉豔羨的打量著周圍的裝修陳設,輪番拿起擺設古玩細細檢視,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豔羨。
“若暖。”
顧以曉突然出聲,不緊不慢的走上去,“你手裡那個是秦代出土的琉璃瓷花瓶,是難得一見的古董,還是不要亂碰的好。”
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江若暖臉色不易察覺的變了變。
但她很快就掩蓋好了心思,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轉身時已經掛上了一副天真無害的微笑:“對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下次不再亂碰了。”
顧以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表演,心底除了刻骨恨意,再無任何情緒。
“有什麼要緊事嗎?”
她在沙發上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沒有理會還在一旁站著的江若暖,隻淡聲問,“到底是什麼事重要到讓你在新婚第二天就上門來找我?”
大概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江若暖想要出口的話顯然卡了殼,幾秒後才道:“姐姐,我隻是擔心你,畢竟在婚宴上鬨出那種事,萬一陸臨川他拿你撒氣……”
“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顧以曉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水:“有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夫妻沒有隔夜仇,我和陸臨川已經是最親密不過的關係,自然沒有說不開的話。”
江若暖臉上的笑隱隱有些掛不住了:“姐姐這麼說那就太對不起宋帆哥哥了,姐姐又不是不知道,自從你嫁給陸臨川,宋帆哥哥一直鬱鬱寡歡,陸臨川不過就是商業聯姻,哪比得過宋帆哥哥對姐姐一片真心?”
除了荒謬,顧以曉簡直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現在的感覺。
眼角餘光突然瞥到客廳外一角,落在地上的影子。
是……陸臨川?
江若暖還在繼續道:“宋帆哥哥還讓我轉告姐姐,說不管你做出怎麼樣的選擇,他都會在原地等你回頭,隻要你願意,他就會和在一起……”
如果是上一世的顧以曉,聽到這些話,大概會感動到不能自已。
但鬼門關走了一圈,她已經比任何人都將這兩個人的真面目看得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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