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他沒白挨。

先前一戰受的所有的傷，包括冥子在他身上施加的詛咒，全被這一腳踹沒了。

“謝謝謝，謝個屁！”

老道的臉黑如鍋底，沒好氣道：“老道我隻能幫這麼點忙了！至於别的……别指望！你也指望不上！趕緊走，有多遠走多遠，哪來的回哪去！不然被……不但是你，老道我也得跟著倒黴！”

“老爺子。”

顧寒苦笑道：“我要是能回去，就不會找您了！”

“那你是怎麼來的？”

“我……”

剛要回答。

意識空間內，那柄透明小劍突然瘋狂示警了起來，震動之強，遠比先前引動歲月長河意誌的時候更大得多！

隱隱約約的。

似有一道意誌在不斷催促他離開！

離開這裡！

離開所有人！

離開，這個時代！

面色微變。

顧寒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剛要說什麼，一絲似有似無，玄奇中帶著無儘蒼茫，讓他根本難以理解的奇偉之力降臨而下！

瞬間！

鳳汐，老道，大夢世界……乃至眼前的一切，都有種由實化虛，徹底消失不見的感覺！

除了他自己！

他感應得分明。

這絕對不是大道的力量，而是一種更高層次，甚至比蘇雲的力量層次還要高的力量！

“不好！”

老道猛地看向天穹，面色大變！

一咬牙。

他再也顧不得和顧寒囉嗦，大夢道場殘存的力量儘數發動！

一時間。

草木山川由青轉綠，由綠轉黃，又由黃轉青……眨眼間就輪轉了十數次！

同樣的。

也是十數個紀元之力！

可……

面對那道奇異的偉力，他的行為隻是杯水車薪，雖說延緩了一切化為虛無的速度，可並不能阻止！

肉眼可見的。

他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腰身越發佝僂，本來還算精神的眼神，儘數化作了渾濁和蒼老，竟是在一瞬間，像是蒼老了二十多歲，和後世顧寒見到的他，一般無二！

“這……”

顧寒心裡一驚：“怎麼回事？”

“是祂！”

老道咬牙支撐：“是祂的力量！看來，蘇道友的行為，已經觸及到祂的，換做以往……祂是絕對不會這麼不管不顧的……”

“結果會如何？”

顧寒問出了最關心，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沒有結果！”

老道直言道：“你都看見了，雖然隻是祂的一絲偉力，可除了你爹，沒人擋得住！祂的力量若是真的降臨，除了你之外，我們，還有這片天地，乃至過去未來，蒼穹萬物，有無之屬……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會化作虛無，再不複存！”

什麼！

顧寒心裡猛地一沉！

隻是一絲力量，就能抹去一切所有？

一瞥鳳瀟。

見她身形已是隱隱化作了半透明之色，心下大急。

“老爺子，您想想辦法！”

“無法可想，無計可施！”

老道似認命了一樣，搖頭道：“祂的力量，老道我若是能擋得住，也不會落到今日這步田地了，不過麼……”

話鋒一轉。

他看向顧寒，突然笑了：“我們消失不消失，其實不重要，反正我們也左右不了戰局，可對你而言，這反倒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好事？”

“嗬嗬……”

老道笑得很暢快：“還不懂麼？”

“祂獨獨留下你。”

“證明祂重視你！”

“證明你將來，的確能對他造成威脅！”

“此外……”

“祂如此不顧一切地降下力量，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話鋒一轉。

他再次看向天穹，大笑道：“祂，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