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法子雖老舊無趣,不過咱們今兒倒可將最後的懲罰換成新鮮的點子。誰若敗了,旁人便可現想法子來作罰。郡主以為可好?”
孟幼卿順著聲音瞧過去。
說話之人正是徐玥蓁。大抵是有郡主府為其托底,在這樣的場合也不怕被人察覺身份有異,倒是敢說上幾句。
嘉行郡主挑眉。她雖不善詩詞,不過聽聞這罰人的手段可自行改之,倒是提起了興致,連連撫掌,
“你這話倒有趣,正是個消磨時光的法子。隻是…”又凝眉道,“隻在此處,未免眼界狹隘,還需挑個好去處。”
徐玥蓁輕笑,忙接她的話,“前兩日落雨一直不好,隻今日是晴空,倒是難得。在此處坐著反倒無趣,倒不如尋一處外頭的景兒,再以此作題,豈不熱鬨。”
她轉頭瞧向孟幼卿,“不知孟姑娘有沒有更好的法子?”
孟幼卿的手一停,稍稍抬眼睨著徐玥蓁。
她還是如前世般總是一副溫柔解語花的姿態,縮在旁人身後,看似溫柔的面容下卻有一副蛇蠍心腸。
前世孟幼卿並不知她的底細,當日她不勝酒力,是徐玥蓁自作主張送她去外男下榻的後院歇息。若非長歌流賦細心,險些叫她被外男輕薄去,毀了她的名聲。
今日還叫她,隻怕是看方君竹執意迎娶她的決心心懷嫉恨,又要似前世般灌她的酒了。
她溫婉勾唇,隻聽海棠說道,“聽聞方公子曾師從宋煦老先生?”
方君竹頷首。
海棠輕笑,“那便是了,宋老先生與家師曾是舊友,昔年二人曾合奏古相思曲為端淑長公主與駙馬賀壽,此後二人雖歸隱山林,卻將當日合奏之琴笛各贈予身後弟子。相思琴在我手中,想來那隻笛子...”
“在方公子手中罷。”
方君竹先是一愣,旋即笑道,“確是如此。”
“那不知公子今日是否帶著笛子?”
“家師所贈,不敢離身。”
“那正巧,我今日也帶來相思琴。”海棠稍稍起身,“家師在世前曾歎未能為嘉行郡主再奏相思曲,為此抱憾終身。今日我倒有一不情之請,願請方公子與我琴笛同奏,為郡主賀壽。不知公子是否肯屈尊賞面?”
嘉行郡主摞下酒樽,抬眼瞧著二人,似笑非笑。
方君竹起身,“為郡主賀壽,心甘情願。”
長歌已替海棠備好長琴,輕扶海棠於眾人前,隻見蔥白手指撫過琴絃,琴聲如珠玉落盤響徹於耳。
孟幼卿透過這琴聲,恍惚地想起前世的秋日宴來。
這場琴笛攜相奏的戲碼前世也是有的。
相思琴確是蘇大家生前贈予她的遺物,隻是她不擅撫琴,上好的琴與譜到她手中也是暴殄天物,也因此在秋日宴上被徐玥蓁反將一軍,踩著自己露臉,反叫她被傳出“蠢笨不堪”的惡名。
便是婚後,每每徐玥蓁撒嬌撒癡,方君竹都會從她這裡拿走什麼博佳人一笑,相思琴自然也被他們據為己有。
既然她用不好這琴,倒不如贈予海棠再為自己所用更來的暢快。
海棠本就會琴,這幾日又隨著夫子苦練,一曲古相思如同天籟,悅耳至極。
一曲終了,她起身與方君竹行禮,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段素白的脖頸。
“早聽聞方公子得宋老先生的真傳,今日一見確是如此。一曲相思為郡主賀壽,願郡主歲歲長安,日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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