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疼愛她的三位兄長,如今面都沒露。
“大嫂,你怎麼來了?”
傅大嫂遞給她一個荷包,“裡頭有五百兩銀票,你拿著,外頭日子艱難,日後總有要用到的時候。”
傅東籬趕緊推辭,“大嫂,我不能要!”
“拿著!”
傅大嫂還是將銀票塞給傅東籬,她其實門第比傅家低,當初高嫁進門,心中忐忑不安,是傅東籬一直陪著她,熬過了剛進門最難的一年。
這個小姑,她打心眼裡是喜歡的,但她人微言輕,也說不上什麼話。
“你放心,這是我自己的銀子,跟傅家沒有關係,就算我不是你大嫂,也算你半個姐姐。”
傅東籬一瞬就紅了眼睛,“謝謝大嫂。”
滄州路遠,馬車滾滾向前,連著行了十數日,竟然還沒到地方。
也幸虧如今是春日,不算太冷,否則還不得凍死在路上。
汀蘭坐在馬車上,山路顛簸,她幾乎遏製不住的想吐,“姑娘,這滄州也太遠了,嘔……”
傅東籬也不好受,俏臉蒼白,掀開馬車呼吸著草木的氣息,才算是好了一些,“再忍忍,就快了。”
“滄州離京城這麼遠,那個傅玉珠是怎麼一個人跑到京城的?”
汀蘭心中忍不住升起疑惑,姑娘不計較,可她這個丫鬟卻總要惦記,她就是覺得傅玉珠的出現,才害得她家姑娘遠走滄州。
這個問題,傅東籬也想過,但是想過之後,又覺得沒什麼意思。
怎麼去京城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就是傅家千金,而自己是假的。
“咳…咳咳!”
一陣風吹過,捲起塵土,猝不及防地糊了正在透氣的主仆兩人滿嘴。
緊接著馬蹄揚起,嘶鳴了一聲,馬車跟著後仰。
傅東籬和汀蘭兩人在馬車裡被撞得暈頭轉向,“外頭怎麼了?”
汀蘭眼冒金星,強撐著身體掀開簾子問車伕,“發生什麼事兒了?”
“有…有劫匪!”
車伕的舌頭都在打結,汀蘭一愣,往前看去,土道上赫然不知從何處冒出十幾個人。
他們手持寬刀,頭上裹著紅布巾,各個凶神惡煞。
“道是爺的,你們從這兒過,總得留下點東西,否則爺幾個手裡的刀可不長眼。”
正中間為首的山匪滿臉橫肉,約莫三四十的年紀,刀疤從左眉骨橫到下顎,看著就滲人。
車伕腿一抖,直接就從馬車上滾下去了,而汀蘭瑟縮了一下,趕緊就將腦袋縮回去了,整個人抱成團。
“姑...姑娘,怎麼辦,有...有山匪嗚嗚....”
傅東籬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她自小在傅府,也甚少出門便是出去也是仆從成群,何時遇到過這種場面。
但如今車伕已經嚇破了膽子,汀蘭也哭哭啼啼,她這個時候要是再亂了陣腳,便真是沒有活路了。
深吸一口氣,傅東籬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未曾掀簾子,隔著馬車簾子道:
“幾位好漢,我等三人是前往滄州投奔親戚,身上僅有一百多兩銀票,若各位好漢不嫌棄,能否笑納?”
簾子外傳來一陣粗狂的笑聲,緊接著剛剛說話的山匪頭目再一次開口。
“一百兩銀票,還不夠弟兄幾個打牙祭的。”
“你這小娘們聲音倒好聽,不如露臉讓爺我瞧瞧,長得要是水靈,人留下,爺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此話一出,汀蘭頓時急了,“混賬東西,我家姑....”
傅東籬按住了汀蘭的手,視線落在馬車簾上,眸光變得堅定。
“姑娘,您不會真的要....”
傅東籬眼神示意汀蘭稍安勿躁,然後掀開了馬車簾子。
烏髮如瀑,用青色髮帶挽在腦後,眉眼水波流轉,唇如丹朱,面容尚且有幾分稚嫩,卻不影響她的美貌。
山匪愣了一瞬,旋即笑了起來,“好,好一個水靈靈的大美人。”
“我是滄州知府的女兒,煩請幾位大漢能否高抬貴手,放我等回滄州,待回去以後,多少金銀細軟都願拱手奉上。”
傅東籬這話說完,為首的大漢愣了一瞬,“滄州知府的女兒?”
“你不是姓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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